“唉,杜掌櫃,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不跟你玩虛的了,你說你是身不由己才試探我,可我又和何嚐不是身不由己才對你保留一絲距離,因為正如你所說,咱們換位思考,我可是一個家族的未來,而且你也派人調查了,我們家族目前隻有我能扛起事兒來,我若是完了,家族也就完了。”
沈青的話語十分誠懇,這甚至都不用裝,因為真正情況便是如此。
杜岩蟄見了便是稍微有些慚愧,倒不是慚愧於他曾經折磨沈青,而是慚愧在自己對達成交易有些超之過急,連這些本應該注意到的細節,都給忽略而去。
畢竟,這些劉三都已經告訴過他了,他在“討價還價”的過程中,也應該都事先盤算在內。
“也是,那麼沈公子,現在還你來說,你想這生意怎樣進行?”杜岩蟄換了一種方式,反主為客。
“我說當然是按你之前的約定,咱們誰也別玩虛的,時間一到錢貨交易,然後一拍兩散。”沈青假裝不想跟杜岩蟄再有任何過多的交集,甚至說完又趕緊補了一句,“杜掌櫃,我可真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和您一樣,都隻是想賺錢而已。”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交易過後,如果你們調試不出藥方中的配藥呢,到時候,你又要去哪裏找我?”
杜岩蟄笑問,表情間,曾現出一抹奸詐,甚至是直白的威脅。
“杜掌櫃,您這樣可就……”
“可就什麼?”杜岩蟄捋著短須,一臉的從容得意。
沈青繼續演戲,佯裝一怒之下拍案而起,“可就太沒意思了吧,我現在嚴重懷疑,您根本就從來都沒想跟我好好完成這筆生意!”
“哈哈哈,沈公子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杜某有沒有想與你完成這筆生意,你且聽聽杜某這個提議之後,在說不遲。”
杜岩蟄端起一杯酒敬了過來,並示意沈青先坐下,不要著急。
沈青接過酒水,在心中思量再三之後,最終還是放在了桌麵上,一丁點都沒有去沾。
杜岩蟄便瞟了一眼,嗬嗬一笑,並沒有表達什麼不滿。
因為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如果一個人在見到他那恐怖無比的毒藥之後還敢隨便喝下他遞來的酒水,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嗬嗬,沈公子,杜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之前說好的七天後城外酒館也照舊進行,而杜某之所以還說要與你談談正事,其實,指的是更高一層的合作!”
此言一出,沈青心中狂喜不已,因為他以退為進的計劃顯然是收到成效了,隻不過,讓他還有有些納悶的是,杜岩蟄為什麼會如此看重自己。
因為有這個疑慮在,所以他仍是不敢太過放心。
“杜掌櫃,我說這話您也別不高興,實不相瞞,我隻是為了賺錢這我說過,而且你也知道,我們萬仞山那個地方,並不是多麼繁華,所以我有你現在手頭的這些毒藥配方,便已經足夠我賺個滿盆滿缽,你所謂的更高一層的合作,我拿來了,怕是也沒有市場,因為以萬仞山元道勢力的平均財力,未必能夠消費得起。此外,我也不是很想跟邪修有太過深入的接觸。”
沈青說完這一席話,便直勾勾的盯著杜岩蟄,他知道,這是接下來失態究竟如何發展的關鍵一句!
很顯然,杜岩蟄也對他這句話保持了慎重態度,所以他並沒有急於回答,而是也直視沈青,於心中坐著考量。
屋內的氣氛似乎有些壓抑,仿佛落針可聞。
“沈公子,你真的不想?你就滿足於隻在區區萬仞山賺一點小錢?”
良久,杜岩蟄率先開口。
“不想,錢要有命花才是錢,也許吧,有朝一日我在萬仞山能呼風喚雨的時候,我倒是會考慮向更大的市場進軍。”
“沈公子,當真不想?”杜岩蟄再問,“杜某可是提醒你,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最後一句確認之後,你若還是選擇放棄,那麼以後,這個機會也未必會有了!”
“不想,杜掌櫃不必多說了,我考慮的十分清楚。”
沈青態度堅決,但說實話,此刻他有些心虛,因為他怕杜岩蟄真的就此停止繼續深入的念頭。
可是轉念一想,杜岩蟄如此執著的要跟自己進一步合作,便必然是有著什麼能推到他這種心理的原因,所以雖然沈青目前還不知道這個原因究竟是什麼,但想必,杜岩蟄應該是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