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歡垂頭喪氣,說道:“我們住這兒不走了,萬一哪天左葉回來呢?”心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找到左葉絕不離開。”
吳征洋點點頭,他孤獨久了,能有人讓他跟隨,自然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鐵門邊上有棟商住兩用樓,徐常歡和吳征洋來到四樓,將臨街的一戶人家當作落腳的地方,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橫街上的鐵門。
徐常歡看著吳征洋髒兮兮的臉,說道:“你去洗個澡吧。”
吳征洋哦了一聲,扛起電視櫃邊的桶裝水走進洗手間,一會洗出來,整個人精神麵貌看著舒服多了。
就這樣,徐常歡和吳征洋在江城市的天堂社區住了下來,徐常歡每天仍然開著雷鳥車在大街小巷穿梭,但左葉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卻再也找不到了。
徐常歡一天天地失望下去,到最後,他幾天也懶得出一次門,每天借酒澆愁,喝醉以後沉睡不起。
這一天,冬日高照,陽光耀眼,已經立冬了,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吳征洋睡醒起來,做好早餐,也許叫午餐更適合一點,因為窗外路燈杆下隻有很小的一點陰影,那說明太陽正掛在頭頂上。
他來到徐常歡的臥室門前,從門縫裏看進去,見徐常歡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在地板上舒舒展展地擺成一個大字,下巴壓在酒瓶上。
吳征洋走進去,拉開厚厚地窗簾,突然地強光讓徐常歡緊皺眉頭,不滿地哼了一聲。
“哥,起來吃飯了。”吳征洋道。
徐常歡把臉埋在臂彎下,懶洋洋地問道:“幾點了?”
吳征洋看看表:“十二點十分。”這是一塊萬寶龍手表,價值三十多萬,他在一家專賣店得來的。
徐常歡“嗯”了一聲,爬起來趿拉著鞋子,出門走進洗手間。
放空了身體裏的水,徐常歡走到鏡子前,胡亂地抹去鏡麵的浮塵,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禿廢滄桑的臉,唏噓的胡渣子,和沒有光亮的眼神。
他提起腳邊的桶裝水,倒進水池裏,再把臉埋進去,冰涼的水讓他一激靈,瞬間清醒了不少。
餐桌上,隻有一個菜,一個大海碗裏麵,有西紅柿、白菜、燕窩、比拇指還粗的人參。還有切得如書本厚的金華火腿。
西紅柿和白菜,是吳征洋從天堂社區開辟的菜園子裏摘的,燕窩、人參、火腿則是從儲藏室裏找到的。
刁世鵬兢兢業業的管理下,社區物資儲存豐富,不愁吃喝。
不過徐常歡無心做飯,吳征洋年少不精廚藝,名貴食材被他做成了大雜燴。錢大海要是看見了,肯定要罵娘的。
吳征洋端著飯碗,看看徐常歡欲言又止。
徐常歡的頭埋在飯碗裏,抬抬眼皮:“想說什麼?”
吳征洋道:“我是想問問,今天也不出去嗎?”
徐常歡扒拉著飯,含混不清地說:“出去幹什麼?外麵太陽那麼大。”
吳征洋“哦”了一聲,繼續吃飯。
飯後,徐常歡倒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但一個字兒也看進去。總感到心神不寧,茫然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