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身上的塵土,我安撫雷神讓它留在房中,想著就要見到小雨,心裏不禁惴惴起來,回頭一看,唐衛紅卻又向皮卡車走去。
“幫忙卸貨。”唐衛紅放下皮卡車後欄板,伸手扯下一張暗祿色的車篷。
“什麼貨?”我走過去朝車鬥中一看,不由地嚇了一大跳——後備箱裏竟躺著一頭成年暴屍。
“別怕,它已經被我注射了大劑量的麻醉劑。”唐衛紅麵無表情,保持著一貫的白板麵孔,說“我需要它實驗抗體的功效。”
“不是,老頭,你放了頭暴屍在車鬥裏,最少也應該給我說一聲吧?”我佯怒著打量暴屍,見它幹瘦卻又緊繃的軀體一旦暴露在光線之中,表皮又開始隆起暗紅的疙瘩,忙抓起雙腿拖出車鬥。
兩人抬著暴屍走到鋼製門前,隨著唐衛紅輸畢密碼,紮紮聲中,兩扇大門分別縮進了山體。露出一間全透明玻璃消毒室。
兩人在消毒室裏換上連體防化服,待頭頂上的消毒白霧散盡,唐衛紅推開另一扇小門,放眼一看,LED燈沿著長長的走廊依次點亮,兩邊排列著不同功能用途的實驗室,窗明幾淨,死寂無聲。
唐衛紅用腕銬腳銬將暴屍固定在一間實驗室的解剖台上,然後領著我來到另一間印著“無菌室”字樣的實驗室門口。透過明亮的鋼化玻璃,我看見小雨躺在一張白色的醫學儀器床上,各種感應器布滿了她,不著一縷的身體,一頭黑發也被剃光。
“小雨,小雨……”我一瞬間又急又怒,拍打著玻璃大聲叫喊。
“這是單向透光隔音玻璃,她聽不到,也看不見我們。”
“人渣!”我一把揪住唐衛紅的衣領,將他提到玻璃門前,“快輸密碼,放小雨出來。”
“晏小雨身上連著透析機,用來分離血液中的抗體,現在出來不但功虧一簣,她也會有性命危險。”
我怒目圓瞪,幾欲活剝了唐衛紅:“小雨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也準備下地獄吧!”
“天哥,是你嗎?別為難唐教授,我是自願的……”不知什麼時候,唐衛紅打開了對講裝置,頭頂耳麥傳出小雨急切的聲音。
“小雨,你還好嗎?不要相信這個變態屠夫,他不過是在利用你對他的信任,騙你當作病毒宿主,你不知道,這場災難就是他們引起的!”我著急大叫,隻見小雨微微側頭,慘白的臉上露出笑容。
“天哥,我知道,唐教授都給我說了,我願意犧牲自己換來世界的安寧。”小雨聲音嗚咽,“天哥,我好想你,那北川女人說你遇難時,我,我差點就不想活了……”
“小雨你好傻!”我說著忙解下脖子上的錄音筆,放進鋼化玻璃上開出的一個透明的塑料導管裏,隨著唐衛紅按下門上一個按鈕,管道裏跟著噴出一股消毒白霧。
看著錄音筆順著導管滑到小雨的枕頭邊上,我心想,聽了錄音後,小雨應該能看清唐衛紅的真麵目。
“晏小雨,你放心,最多一個星期,你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你不僅立了大功,而且不死病毒還能讓你多活上幾百年。”唐衛紅望著玻璃窗後,話卻象是有意對我說的——等你死後,誰又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