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兩聲,一人一屍的腦袋先後砸在地上,一隻腳還被暴屍抓住,但突然之間暴屍似乎就成了一灘爛泥,我一抽腿就擺脫了它的掌控,腦中一陣發蒙,這自然不是剛才那一刀的功勞,而是黑暗奪去了暴屍驚人的力量。否則,我極有可能還是難逃一死。
我撥出匕首正要再去紮暴屍的腦袋,隻覺腳踝一痛,也讓先前被我撞飛的喪屍咬了一口,我心中一驚使勁一腳踢開偷襲的喪屍,才想起自己穿的是高筒靴,孱弱的喪屍應該一口也咬不穿它。
暴屍卻在這時忽地彈起,拚盡全身力氣逃出影院後又衝出商場,那知收勢不及,一個倒栽蔥,從十六樓跌了下去。
此時,黑暗深處的影院又有喪屍呃呃的嚎叫,我連滾帶爬,也跟著逃出了影院。
我把影院的兩扇大門一關,撿起起腳邊一個女式肩包,就用肩包帶子捆住了大門把手,管它裏麵還有多少喪屍,都在黑暗中給我腐爛成一堆枯骨吧。
我抹一把冷汗,隻見西邊商場中的十幾隻喪屍仍然扒在玻璃上撓門,隨著它們冷血而又興奮的嚎叫,兩邊商場中又有六七十隻被吸引過來,看這架勢,暫時還是不宜行動,我一縮身,躲進了影院隔壁的西餐店裏。
我跑進西餐店裏的廚房,關好房門四下一看,隻見盤子刀叉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我坐倒在地,隻覺還是痛的厲害,用手一摸,皮膚也撕裂出血。
“好大的手勁!”我暗自嘀咕一聲,隻見匕首上還插著一塊工牌,上麵的“樓層經理”四個字也被劈成了兩半,看來剛才那頭差點要了我命的暴屍,是商場的經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接近兩小時後,我悄悄走出西餐廳伸頭一看,屍群又逐漸散落在兩邊商場的各個角落。
我再次矮身推開西邊商場和北邊商場的中間大門,隻見左手一邊是全開放性的商鋪,商鋪之間隻有低矮的裝飾板牆隔斷,背包、鞋子、衝鋒衣等商品滿地都是。
而右手一排過去幾十間都是單獨的門麵,安裝有單獨的玻璃店門,我所能看清的前三間店麵的貨架上,琳琅滿目都是罐頭食品。我心中一喜,躲閃著避開幾隻喪屍的視線後,拐進了第一間門麵。
輕輕關好店門,我接著將兩麵藍色的門簾放下合上,這才轉身拿起罐頭吹去灰塵,上麵標注的都是外國文字,接連拿起幾罐,雖然我不是全部都能夠看懂,但以大多數的罐頭上都印有圖像來看,這間店麵經營的是食品。
在經曆了一次生死危機後掉進米倉,我心中的歡喜自然無法形容,我打開一罐蠟封的飯盒——美裏麵有牛肉罐頭、壓縮餅幹、麵包片、沙拉佐料、小塊巧克力,還配有開罐頭的小刀和木勺。
味道不錯!
另外飯盒裏還很周到的配置了速溶咖啡、淨化水藥品、牙簽、餐巾紙,甚至還有兩根駱駝香煙和一小盒火柴。
吃飽喝足,我點上一根香煙躺在沙發上,眼見絲絲青煙化為虛無,我便深陷在排遣不了的空虛和寂寞中,不知不覺間竟然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陣哢哢的聲音驚醒,側耳一聽,竟然是玻璃門不堪擠壓發出的聲音,我嚇得一骨碌坐起,睡意全無。
我蹲在玻璃門後稍稍拉開門簾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幾乎半個商場裏的喪屍都擠在了門外,大約有三十來隻。就在此時,玻璃店門一下倒塌,前麵七八隻喪屍收勢不住被推翻在地,後麵屍群跟著踐踏進來。
在二十多平小門麵裏和三十來隻喪屍周旋,那絕對的是死路一條,幸虧這時,穹頂天窗射下來的光線已經暗淡,那隨著玻璃門掉落下來的門簾又不偏不倚地將我罩了個渾圓,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被屍群發現。
我像塊木頭似的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喪屍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間店麵裏有人,突然之間我恍然大悟,玻璃門有縫隙不隔音,壓力太大的我打鼾了。
我心裏一陣後怕,幸虧屍群裏沒有暴屍!看來安全起見,我還是得想辦法清除掉這間商場裏的喪屍。
屍群就在身邊踟躕徘徊,不斷有大腿踢在身上,我突然發覺身上的門簾正被拉開,原來是掛住了一隻喪屍的鞋子,隨著它每跨出一步,門簾就被拉下了半尺。
我全身繃成了一根弓弦,沒有等到門簾全部撒地,一下跳起,驚弓之鳥般地竄向對麵商鋪,此時此地,隻有借助那些老鼠迷宮般的商鋪隔斷和屍群周旋到底了。
喪屍一下像炸窩了的蜂子追了過來,所過之處,劈劈啪啪,撞翻了一片貨架,更可怕的是,隨著它們拖長喉音的呃呃嚎叫,不止散落在本商場的其他喪屍跟著加入,連下一層的屍群也被嘈雜的聲音吸引,正源源不斷的,從商場內部的手扶電梯上來,加入了圍追堵截。
這間商場的營業麵積再除開那一排單獨門麵後也還有三千多平的空餘,加上有商鋪間矮牆似的裝修隔斷,我猴子似地跳騰挪移,屍群一下也無可奈何,但我心中仍然發毛,群屍就如永不疲倦的鬼偶圍追堵截,這樣下去總有被它們累垮的一刻,隻是天幸光線暗淡,就算有暴屍也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