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匕首,躡手躡腳走到喪屍身前,冷不防就在此時,喀喇一聲又是一道炸雷,瞬間的光亮中,眼前的喪屍直撲過來,嚇得我急後退時,仰天坐倒……
我急忙一步跳到一邊,驚魂未定,隻見喪屍看不到光亮,呲牙咧嘴的“晃悠”著腦袋,那真的隻能用“晃悠”來形容,它一邊脖子,可能被深深地砍過幾刀,腐肉裏露出頸骨,一顆腦袋,時前時後,時左時右地晃著,似乎下一秒鍾,就要掉下來了。
我輕手輕腳地繞到喪屍身後,一隻手抓住它亂蓬蓬的頭發,一隻手豎持匕首剛要紮去,忽感手上一鬆,喪屍也然身首分家,身體向前一撲,我手上就隻抓著一顆,上下牙噠噠作響的頭顱了。
我一愣神間倒有些酸楚,手起刀落,紮穿了眼窩。
解決了手中的喪屍頭顱,我突然發現身後透進火光,把我身影拉長在地下,顫抖著。回頭一看,原來剛剛那道炸雷擊中了對麵別墅引燃了窗簾。
窗簾燒了一會掉在地上,不知道殘火引燃了什麼,片刻間火苗就大起來了,先是一間屋子,接著兩間,三間……最後整棟別墅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時不用夜視儀,也能看清無數的喪屍都被火光吸引朝這邊聚攏。再加上兩棟別墅挨得近,煙火撩人,我急忙跑出後門,朝另一棟更遠的別墅逃去。
衝天的火焰在身後跳躍,透過我的身影映進身前的別墅,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我看見一地灰塵和陳舊吊燈上的蜘蛛網,幾隻受驚的黑老鼠在地板上來回亂竄。
這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我關上房門上了二樓,一間臥室裏被褥整齊,就像不久前還有人睡過一樣。
今晚是走不成了,我倚靠在窗前又呆呆地站了一會,看著大火外圍,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圈喪屍,心頭莫名惻然,轉身上床睡覺。
鼻子裏充斥著陳舊的灰塵味兒,到了半夜,先是大火滅了,接著雨也停了,我這時才後知後覺地聽到窗前書桌上,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是個鬧鍾,單調的聲音反而讓這陰森的臥室,顯得更加死寂了。
2021.7.4 多雲轉晴 屍變三年零31天
天快亮時做了個惡夢,一座幽暗狹長的隧道裏,一列火車瘋狂地追著我跑,滿滿一車全是喪屍,“上車吧!”,它們伸長支離破碎的脖子大喊。臉上的腐肉一塊一塊的往下掉。
我拚了命的逃,突然一聲長而尖利的鳴笛聲驚得我一下跳起,滾落床下,睜眼一看,白花花的一片,天也大亮。
鳴笛聲還在響,我抬頭看向窗前鬧鍾的時候,突然全身一震,一個翻滾就鑽進了床底下——寬大的書桌下麵,一頭雌性暴屍正往外爬。
意識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我已經伸手拔出了綁在小腿上的匕首,暴屍一個餓虎撲食剛鑽進來,光禿禿的腦袋卻正好撞在匕首尖上。
啵的一聲輕響,匕首紮進了兩寸,我再順勢一捅手腕一攪,拔出來時,一股汙血渾著腦漿,汩汩冒泡。
我四肢無力地爬出床底,拿起書桌上的鬧鍾,好懸,好懸,鬧鈴要是再晚響上一分三秒,我這條小命也就玩完了!我抹著額頭的冷汗,手腳不由自主地發抖,又是僥幸,又是後怕。
我稍一踹息望向窗外,視線擦過被大火燒得焦黑的別墅落在街頭,隻見圍牆外屍影晃動,按照我長久以來的求生經驗,昨晚的大火,肯定會將半個城市的屍群都引了過來,三五天內,別墅區外圍一圈的活死人密度,絕對不容小覷。
我謹慎地走進對麵房間,想將這棟別墅徹底清理一下,以便捱過這段時間,透過落地窗戶,卻看見遠處的圍牆一角,一棟三層的別墅孑然聳立,人字形屋頂閃閃發光,竟是鋪滿了太陽能電板。
我這時也有了充滿電的蓄電池,不過好奇心還是驅使我決定過去見識一下。
背上背包下到一樓,打開後門,我從門縫裏伸出半個腦袋觀察了一會,沒有看見暴屍的身影,喪屍也不多,於是彎腰勾背,小跑過去。
跑過草地,繞開一排連棟別墅,再穿過一片小樹林,到了。
眼前一棟三層別墅,殘敗灰暗,外圍一圈柵欄,隔出了領地。
我踢開一踢就支離破碎、朽爛的柵欄小門,屋前有一座遊泳池,昨晚大雨,池水還未澄清,水麵漂浮著一些樹枝葉片。房子一角有棵杏樹,橫空的枝條已伸進二三樓的窗戶,金黃的杏子正值成熟。
我踏著一地落葉走過泳池,推開虛掩的大門,猩紅的地毯早也灰敗褪色,一個女人的背影站在壁爐旁邊,長發披肩,動也不動,看她苗條的身影透著勾人的曲線,一時之間,我倒還拿不準她是活人,還是活著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