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從哪裏來的?”唯一的男人仰著頭,約有三十八九的年紀,聲音裏透著一絲警惕,但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想來他們也是太久時間,沒見過外人了。
“我從西山過來,飄了上千公裏也沒有見到幾個活人。”我語氣中並沒有太多的熱切,心裏除了孤獨還有些莫名的發怵。
“對了,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接著問。
“你剛才說是飄來的嗎?怎麼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乘……就是到處遊蕩的意思。”話到嘴邊,我及時改了口,心想剛才那長發女人應該沒有看到熱氣球降落,要不男人就不會有此一問,人心難測,還是留一手的好。
“哦,這樣呀,別說那麼多了,快想法過來,大家喝上一杯,也算交個朋友,唉,如今這世道,交朋友也成了件奢侈的事了。”男人嗬嗬笑著,笑容中又夾雜了一絲失落。
“那怎麼行?太陽都還沒有落山,你讓他現在過來,撞上猛屍怎麼辦?”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婦一推男人,嗔道。
“猛屍?什麼猛屍?”我略一猜想,便知道少婦指的應該是暴屍,大家叫法不同,其實所說的,都是同一種怪物。
“啊,對,對,你瞧我一高興什麼都給忘了,兄弟,你就待在樓頂別亂跑,再過半個小時,天黑以後,我再過去接你。”男人說。
“那謝謝了,也不麻煩你跑上來,我等會在一樓等你得了。”我說。
“行,就這樣說定了,我先去準備準備。”男人說完朝我揮揮手,帶著三個女人興高采烈地下了天台。
“沒想到不但碰上了活人,而且看起來人還不錯。”我心裏有絲愧疚,覺得剛才不該說了假話。眼看天色漸暗,便將熱氣球拖進樓梯間,背著迷彩包下到了一樓。
男人已經縮在樓梯口陰暗的角落,見我下來,忙殷勤地伸出雙手,自我介紹叫李誌豪,我說了自己的名字,他又緊了緊雙手,但手上無力,臉色晦暗,一副酒色過度的萎靡樣子實在與先前豪放的談吐判若兩人。
“下來一趟不容易,咱們帶點幹貨回去。”李誌豪收回雙手,又掏出手電,頭一擺,示意我跟在後麵。
朝前走了幾十步,我才發現這棟樓的一樓有家不算太大的超市,李誌豪一進店中,便逕自去到煙酒櫃前,抓起一瓶白酒就塞進腰間的挎包。我見他雙手翻飛,不離煙酒,忍不住地問道:“你要的幹貨就是這些?”
“對,對,今朝有酒今朝醉,唔,裏麵還有些吃的,你自己去拿吧。”也許是覺得我站在一邊盯得他不舒服,李誌豪敷衍著要我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