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房門大敞,屋子又正對著日出的東方,這間位於半山腰的民房倒沒有什麼腐臭的聞道,不過滿地灰塵,四個牆角都掛滿了或新或陳的蛛網,灰撲撲的沙發對麵,是一台早在大災難發生前就已經過時的大屁股彩電。
上一次找到的大米已經吃完,我從廚房翻出半缸大米,去屋後的山溪淘洗幹淨,溪水邊長滿了野生韭菜,於是采了一大捧,混著米飯做成了韭菜飯團子。比起白飯團子,感覺可口多了。
填飽肚子,天色漸黑,我撣去沙發上的灰塵,在一片幽暗中躺了下來,和小雨分開也快三年,她還活在人世嗎?不死病毒疫苗研製出來了嗎?唐衛紅製造車禍害我失憶,幾次生死懸於一線,不殺他實在難消心頭的之恨,可萬一小雨阻擋怎麼辦?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心有所思,夜又所夢,我在睡夢中又看見了小雨,她身前似乎有麵茶色的玻璃,以至於我不能真切的看清她的相貌。我努力要打破這屏障,但玻璃破碎的那一刻,小雨不見了,每塊碎片都隻映出我茫然無措的神情。
2022.12.12 晴轉多雲 屍變四年零188天
天亮以後,我順著破爛的公路下到山腳,朝小小的縣城走去,一隻喪屍瘦骨嶙峋,就如一張人皮蒙了副骨架,張開兩排焦黑的牙齒,搖搖晃晃地迎麵撲來,我剛想一刀結果了它,忽而想到身上那瓶幾乎也被抽空的藍色不死病毒疫苗,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我掏出藥瓶握在胸前,戒備的站定不動,喪屍湊近來後繞了一圈,便茫然地走了開去,看來這藥水還能發揮一點殘存的效力,不過得時時舉在胸前。
記得唐衛紅說起過,他給我的這瓶不死病毒疫苗,樣本采自他自己血液中的抗體,並非來自理查德森身上的始祖病毒,我心想,要是樣本直接來自理查德森,那我不但能恢複記憶,也可以在屍群中“隱身”了。
走進縣城,狹窄的小街上稀稀疏疏地遊蕩著幾隻喪屍,兩邊店麵招牌灰暗,門窗殘破,一座市鎮之中,到處陰風慘慘,象極了拍攝鬼片的外景場地。
我前後看了看,溜進一家箱包店裏,從新換了個背包,出得門來,又去隔壁的小超市裏拿了些罐頭和幾盒香煙,忽見超市後窗有座果園,青青的蘋果掛滿枝頭,讓我不由地嘴裏發酸。
我推開超市後麵走進果園,摘一個青蘋果咬上一口,酸中帶甜,別有一番風味。
連吃幾個,我又摘了些裝進背包,剛一轉身,四目相對,一隻喪屍呲牙咧嘴,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身後。
我嚇一大跳,一刀插進了它白多黑少的灰白眼眶,拔出匕首,感覺這小縣城裏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於是出了縣城,用狼牙匕首上的指南針定了方向,一頭紮進了北邊的群山。
在群山中穿行到下午一點,我踏上了一條山間公路,順著公路再走一會,路邊立著幾棟樓房,隻見一家小飯館門前,十幾隻喪屍圍成一圈趴在地上,正在搶食一頭倒斃的山羊,群屍厲聲低吼,發出極其恐怖的叫聲,死魚般的眼睛竟也因此蒙上了一層血光。看它們狼吞虎餐的凶殘樣子,我趕緊加快腳步小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