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平的超市裏就倒下了兩百多隻喪屍,哪是什麼概念?平均一平方的地板上就躺著兩具屍體,濃濃的屍臭充斥著超市裏的每個角落,刺鼻的氣味像臭雞蛋發酵以後再發酵,讓人煩躁得快要發瘋了。
我忙去煙櫃裏撕開一包香煙,想想換成了雪茄,意圖讓濃濃地煙味衝淡這刺鼻的惡臭,然毫無用處。
我叼著雪茄在超市裏轉了幾圈,抬了十幾個啤酒箱摞在氣窗底下,站在啤酒箱上,貪婪地呼吸著外麵冷冽的空氣,才感覺心胸舒暢了起來。
大街上屍潮如流,被昨晚的動靜吸引而來的喪屍川流不息,這時也是初冬時節,料峭的寒風吹在群屍身上,揚起它們身上的破衣爛衫,露出肋骨畢現的枯瘦,更增加了這寒冬的蕭瑟。
這時,對麵街道一棟樓房二樓的窗口,伸出一條白色的毛巾上下揮舞,我定睛一看,窗欄後麵露出孫大海賊兮兮的笑臉。說實話,差點就被他害死,我對這少年實在全無好感。
孫大海揮揮手,讓我稍等,縮回腦袋片刻後又伸頭出來,手上舉著一張A4白紙,紙上有字兒,我雙目凝視,無奈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隻好朝他連連搖手。
孫大海蹙眉縮回腦袋,一支煙功夫,又舉著A4白紙出現了,這次他每張紙上隻寫了三個字,並且每個字都塗深塗粗,見我注目就一張張放下,我念道:“等天黑了,我來敲門救你。”
我念完,心想,“敲”字應該是“撬”字吧。轉念一想,既然用到了“敲”字,恐怕掛鎖的鑰匙,蘇大海也是隨手丟棄。
我搖搖頭,比劃了半天告訴他:“不要冒險,街上喪屍太多,還是多等上幾天,等喪屍走散得差不多了,才過來撬門。”但其實身邊沒有活死人的威脅,我也可以硬撬開卷簾門脫身,但轉而一想,隻怕我一脫困了,孫大海就沒有了牽掛,他要是轉身就走,恐怕以後再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了。
孫大海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又寫出幾篇紙來,我再次念道:“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像夜貓子一樣靈活,那些白癡反應遲鈍,行動僵緩,而且幾乎要貼到你的身上才嗅到氣味,肯定抓不到我的。”
見孫大海過於自信,我忙又搖手,想要告訴他:“你對人類實在太重要了,千萬不要輕易冒險。”但這兩句話雖然不長,表達的卻是抽象的意思,光靠雙手比劃,反而比剛才更加難於表達出來,我隻好揮揮手讓他等一會,捂住鼻子跳到地上,從一地狼藉的商品中找到紙和筆,把上麵的話寫出來給他看。
孫大海見我表情鄭重,寫字回道:“好吧。”
我翹起大拇指意為讚許,又寫字道:“你放心,我們不會抽光你的血,隻要一小管做實驗,量還達不到那一袋野雞血。”
孫大海笑笑,寫字回道:“你昨晚既然能放了我,我相信你們肯定是不會抽光我身上的血了。放心,我願意和你去天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