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紗樹適時地出來化解幸村的難堪……“不要給精市壓力……”

她再次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自私……對愛情的自私,對愛的人的自私……與其說是不允許,更不如說是她害怕,害怕別人對她跟幸村的懷疑,對幸村對她的愛情的懷疑,害怕對他們在一起的質疑,對他們預想的幸福的不確定……

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又或是是幸村的父母……

“這樣好嗎?!”比留川潤一看穿女兒的想法,不溫不火地問,看著紗樹閃爍的目光。

“您把他逼得太緊了……”縱然她明白他父親愛這件事上,已經出乎意外的很是寬容,甚至可以說開明地有點超出旁人的理解……可她還是倔強地如是回到。

因為她不想看見幸村難過的神情……想到他這樣是為了她,她就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自己的後果就是他們必須分開……

所以,她有必要原諒自己,給自己一個借口,留在他身邊的借口……所以,他不能讓他難過……

果然……相當的自私呐……她認清了自己……

其實,做父親的又何嚐覺得自己不自私?!自私到把這樣的女兒放手給幸村,不去承擔一個做父親的應盡的責任……自私到永遠把工作排在家人的前麵,手術台上的勝利,比取得女兒的理解更甚……

“……”他又一次沉默……不是在-

三人共進的午餐,吃來都沒有什麼滋味……

可比留川看到女兒的眼睛尚能堅持,覺得還算寬慰。他一直留意著國外的類似病例,希望能找到治療的方法,現在看來隻能是奢望,但他心裏仍然期望那即使隻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治愈希望……

在女兒的房間,兩人單獨談話的時候,比留川潤一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交給紗樹:“拿著吧。”

“爸爸,上次給的已經夠了。”紗樹推理回去,不想父親給她太過充裕的生活費,那會讓她有種負罪感。

“會有需要吧。”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用錢在取代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

“不用的。下個月的也已經夠了。”同時紗樹感覺自己,似乎潛意識裏是想父親拿回這些錢,好讓她心理上覺得是在彌補她無法陪在他身邊給他造成的孤獨感……

做父親的沒有再多說,把信封留在了桌子上,

“我差不多走了,晚上醫院還有個會議。”

“嗯……”看了一眼信封,送父親下樓……

“伯父要走了嗎?”

幸村跟紗樹一起送他到門口,看著他坐上車……然後駛離……

昨日的雨停,早晨的多雲過後,天已經放晴,午後的陽光實在耀眼……

紗樹用手擋了下,卻半晌睜不開眼睛……

“怎麼了?”幸村扶上她的背。

剛才,她的眼睛強烈的一記刺痛……“好像……又惡化了呐……”她呢喃地輕聲說,嘴角一絲苦笑……

努力睜開眼,她覺得這太陽的光芒,明顯黯淡了幾分……

紗樹把桌上的信封放進抽屜,然後盤腿坐在床上,拿這吹風機吹著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她又想到了昨天的那束花,接著想到了今天父親聽到伊與田加奈離開後的驚愕表情,還有,父親跟幸村的對話,最後……是她看周圍的一切已經灰暗很多……是開始失去色彩感了嗎……

放下吹風機,她想擺脫有點混亂的思維跟令她害怕心煩的事情。走到樓下,從衛生間傳來的流水聲讓她有安心感……

打開電視,她發現已經看不太清上麵在演什麼,隻有很模糊的影像在晃動……

她隻能閉上眼把它當電台來聽……可她還是無法阻止強烈湧來的喪氣感……她原以為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可當那病魔真正接近的時候,她才覺自己是何等無力與脆弱……

“在想什麼?”幸村一手拿著毛巾擦拭頭發,一手從沙發後摟上她的肩,在她耳邊輕啄了下。剛才幸村走出衛生間她都沒有發現。

不忍看她沮喪,他收起剛才在她身後看到她呆坐的傷感表情。

“精市……”她微微轉過頭,剛好對上他溫暖的唇……她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她想告訴他,她很痛苦,看不清楚的感覺帶來的刺痛讓她已經快要喪失了信心……但她又不忍開口……她不想做個隻會對著他不停撒嬌甚至抱怨發脾氣的人……那樣,他也會覺得累吧……

紗樹拿過幸村手裏的毛巾,幫他吸幹發絲上的滴水。他彎腰手扶在沙發背上,她則跪站在沙發上,湊近他幽蘭的頭發,嗅著上麵的香氣……

“不跟伯父說要緊嗎?”那束花仍然是他們心頭的結。

“說了隻會讓他擔心吧。”母親去世後,紗樹就學會了自己的事情保持沉默,不主動跟父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