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地問,不止因為紗樹,還因為幸村是他們的部長。

“嗯……”幸村看向紗樹坐的地方,“視神經萎縮……”

柳蓮二沒有回答……治愈率百分之零……

“沒有可能治愈。”幸村代他說了出來,無奈地垂下了眼簾,又抬頭,目光依舊看著紗樹,她喝了口水,正在看著球場,可似乎找不到焦點……

“抱歉……”柳隨他的目光一起看去。

好一會兒,紗樹大概才發覺是他們在看自己,對幸村招了招手。

“所以,比賽,一定要贏……”

幸村對她笑了笑,盡管他知道紗樹肯定看不到……

“精市,明天訓練完了,我們一起到外麵吃晚飯好不好?”幸村喜歡看她笑的樣子,眼睛彎彎的特別好看,紗樹接著說,“我怕精市一直吃我做的會吃膩。”

雖然她每天努力變換花樣,但她的眼睛已經不允許她做太過複雜的東西,最近切菜也很容易傷手,上次的小傷口剛好,就又添了一道。

“紗樹做的我怎麼會膩?”他無害的笑,是一直以來對她最大的鼓勵。

“呐,精市?”紗樹停下筷子,看著他。

“什麼?”

“……”紗樹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菜,還是把問題咽了回去,“沒什麼……”她笑著搖搖頭……

“擔心眼睛嗎?”

“嗯……”紗樹盡量若無其事地繼續手裏的動作,微笑點頭,在幸村眼裏的苦痛卻更多一分。

“……”他該說什麼……鼓勵嗎?卻不能阻止那天的到來……

“紗……”“精……”兩人同時開口。

“紗樹先說吧。”他放下了筷子。

“精市不用為我擔心拉,”她像下了決心,“我想我可能還是去盲人學習班會比較好。”

“紗樹……”

“那裏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她太依賴他了,原本沒有他,她大概會選擇躲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她的角落,隻是一個人哭泣來迎接黑暗吧。但現在有了他,她既然選擇了堅強下去,那她變不能成為他的負擔……

“紗樹……要是覺得勉強的話,不學也可以的……”

“不學的話,精市不在家我就會很無聊呐。”她盡量說地輕鬆,“學了盲文的話,精市不念書給我聽,我自己也能讀。”

他能說什麼……他什麼都做不到……看著她為了不讓他難過,自顧自地像在說著一件不相幹的事情,他心裏的劃痕就多一道……

“精市會給我加油吧?”她看到他有點走神。

“嗯!”

得到他肯定的答複,紗樹顯然很高興,雖然知道他不會說不。

習慣倚靠在廚房門框上,看她在廚房的身影,以前在幸村覺得是種幸福,現在卻伴著酸澀……看到她還是會偶爾不經意地像以前那樣揉眼睛,他偷偷轉頭過去,忍住心頭的陣痛……

“紗樹……”他看見她眼睛下麵沾上了洗潔精的泡沫,輕柔地幫她拭去,“再揉的話,泡沫都揉到眼睛裏去了。”

“哦。”她想起以前他就指出她這個壞習慣呢。

“還是我來吧。”他拿起盤子在水下衝洗起來。

“不用。”紗樹站在原地,把他往旁邊輕推了推。

“我來吧。”

紗樹仍然沒有要讓的意思:“精市的手是要握網球拍的哦。”她衝他笑笑,“洗碗的話也會有影響吧。”

“胡說。”他的眉頭即使皺起來也還是那麼漂亮,不理會紗樹,一邊想著雖然兩人用不到多少餐具,但是不是應該買一台小型的洗碗機會比較好……

“精……”

“紗樹的手變粗了也不好看拉。”他堵她的嘴,“以後握起來感覺就不舒服了。”

“討厭。”她有點嗔怪地輕捶了下他的背。

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的撒嬌是難以想象的,她給他的感覺隻是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裏,一個人思考一個人生活……

現在的她,算不算因為他而改變?……

無論怎樣……隻要,看見她的笑顏,就好……

因為,我最喜歡你燦爛的笑容……

靜靜的夜空……兩人還是近乎失眠……

“紗樹……”

“精市有話想跟我說吧?”紗樹放在他胸口的的手環上他的腰。

“嗯……”他還是有所保留,“明天……訓練結束,我有事要回家一次。”

“嗯……”她沒有反對,但聽得出多少有些落寞的……

他心虛地抱緊了她:“隻是拿些東西,很快就回來的。”

“嗯!”她感覺到自己的語氣讓他不安……“沒關係的,伯父跟伯母也一定很想看到精市吧。”她抬頭,對他笑笑。幸村現在的煩惱,都是因為她吧……她應該相信他。

“今天……”紗樹重新往他的懷裏縮了縮,“超市裏遇到伯母了……”

“媽媽她說什麼了嗎?”母親也一定知道父親斷了自己生活費的事情吧。

“沒說什麼,隻是問了問。精市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