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突然響起的高分貝讓她有些受不了。
看到醫生要幫她檢查,安以凝輕輕一笑,禮貌地說了一句,“麻煩你了。”
一陣煩瑣的詢問檢查過後,醫生很盡責的告訴她床邊的幾個人早該猜到的確診結果,“失憶。”
“失憶?那姐姐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安以凝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幾個人的聲音果然都是一樣大,可怕。
在經過眼前這一家人的分貝洗禮之後,安以凝終於搞清楚了她目前的處境。
她在這裏叫遠山陌陽。那個說話聲很大,她第一眼看到的男孩子是遠山金太郎,她的弟弟。另外的就是他們的爸爸媽媽了。
她因為和金太郎一起去爬樹,然後由於她的技術不夠高超,運動神經不夠發達,導致了她從樹上摔下來的慘案。是金太郎背著她一路跑到醫院的。聽到此,安以凝睜大了她的眼睛看向金太郎,弟弟,麼?
好溫暖的一家人呢。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那串和上世一樣的土黃色色澤的貔貅還在她的手上。握緊自己的拳頭,貔貅……這麼溫暖如太陽的家庭,是你安排的麼?
“……媽媽?”
“啊?陌陌,怎麼了,哪裏痛麼?”
微微一楞,好熟悉的語氣呢,“媽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家。”醫院,她待的時間已經太長太久了。
“回家,好啊,我去辦手續。”
“恩。”回……家。
“姐姐姐姐,呐呐,我是小金。”
陌陽看著那張燦爛至極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輕輕勾起嘴角,“恩,小金。”現在,她叫陌陽,遠山陌陽。
很普通的房子。門牌上寫著,遠山。
裏麵很大,很充實。雖然看上去東西堆得很滿,卻一點都不顯得擁擠雜亂。陌陽的房間和金太郎的房間是對門。房間裏,都沒有床。她的房裏有個很大的櫥,一個寫字台——很亂,東西堆得亂七八糟,窗很大很明亮,陽光可以直直的射進來,靠窗的空地上放置了一個天文望遠鏡,旁邊還有一個三腳架,上麵擱了一個攝象機。以前的遠山陌陽的愛好,出乎意料的和安以凝的很象呢。
房間的角落裏有一麵落地鏡。陌陽饒有興趣的走近,鏡子裏的那個人就是她現在的樣子了吧。和金太郎一樣的酒紅色頭發,還是一樣的單眼皮大眼睛,睫毛依舊是往下長。紫色的瞳孔和金太郎的不太一樣。一樣單薄的身子,陌陽不自覺的撫上頭頸處,這個她一直會有陰影的地方。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房間裏沒有類似日曆或者台曆的東西。身體並沒有大礙,明天就要去學校上學了呢。
看得出來,陌陽和金太郎的房門應該是一直不關的。直通直達。姐弟關係應該是很好的。想到這裏,不自覺得自嘲了下,和小金做姐弟,如果關係不好那才奇怪吧。
金太郎的房間相對來說就更為空曠了,最為顯眼的就是那些網球和網球拍了。陌陽走進金太郎的房間,感覺好象很熟悉。
“姐姐——”
隨著一聲喊叫,陌陽的肩頭已經被壓了下來。她也隻比小金高沒多少。
“小金……”很重啊。
“呐呐,我出去練球,姐姐一起來吧?”
“小金——,陌陌剛從醫院回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你自己去吧,千石不是說會來接你去網球場的嗎?”媽媽的聲音及時趕到,轉頭對陌陽說道,“陌陌去休息吧。等下我叫你出來吃晚飯。”說著拉起金太郎就往屋外走。
陌陽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趕緊逃回房間,輕聲喘氣。
貔貅,你的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