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懷念的心情,我抱著虎兒緩步走進不倦閣,一步一步走上樓梯,向記憶中的書房走去。果不其然當我推開書房鑲著一塊塊七彩琉璃的門扉時,哥哥們正安靜的坐在幼時學習的位子上,或習字,或讀書,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欞悄悄地爬了進來,就像一隻隻金色的粉蝶落在哥哥們的臉上、身上。
“你回來了。”就像是小時候因為晚上睡覺愛踢被子而著涼生病痊愈後回到這裏一樣,哥哥們看到我隻一句‘你回來了’。仿佛我還是那個時候他們還未長大還未出閣的小妹妹一樣。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在琴師抱過虎兒之後撲倒大哥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這些年的害怕、孤獨、委屈、思念,在這一刻就如泄洪一樣統統的在哥哥的懷裏被發泄了出來。這一刻,仿佛我依舊是當年那個無憂的許芳瑤,還是那個可以任性的許芳瑤。
ps:滅哈哈 我殺回來了!
第二十九章 家宴
多年後的聚首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疏離,可是如今在小榭中擺著的大圓桌子卻再也坐不滿人了。大娘看著小哥曾經坐著的位子,不無感歎的說:“今年的梅花開的是極好的,你小哥每年都會坐在這兒看芳菲園裏豔紅的花海•;•;•;•;•;•;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
大娘強顏笑著往我麵前的碟子裏夾了一塊梅花酥,問我這味道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我夾起來嚐了一口說一樣的。大娘很是欣慰的又往我碟子裏夾了好些糕點。爹爹看著我懷裏的虎兒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後又展了開來,問這是不是就是我和流香的孩子。我點了點頭,爹爹隻說要我不要後悔,便不再開口。這些年爹爹蒼老了不少,眉間眼角更是添了不少的細紋。↑思↑兔↑網↑
或許依舊在尋找著她的孩子,或許是爹爹不想我見到那樣子的四娘,活著的人幾乎都已經出現在了小榭裏,甚至連我不曾看著長大的迎春也被大嫂抱了出來和虎兒一起玩,可是從開始到最後我始終沒有見到已經瘋掉了的四娘,紅媽媽偷偷的告訴我四娘不好了,約莫是挨不過這個冬天了。
物是人非,許宅依舊還是當年模樣,可是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大娘說自從我和親去了華國,爹爹就再也不理朝堂之事了。我的哥哥們也幾乎都從朝中退了下來,除了大哥還在禮部當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外。阿碧也在我離開之後被她家裏人領了回去,聽說是嫁了一個小小的貨郎,可是過的比誰都幸福。
所謂的家宴除了為我洗塵,大家或許還想見一見我的孩子,即使這個孩子的出生原是不被人期待的,可是最後還是就如當年的我一樣被大家疼惜的抱著親著。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我原以為不過是小小的家宴,可是到最後君上,太後,外祖還有靜瑄靜雪都過來了。
也許這是我離開之後大家頭一次這樣無所忌憚的熱鬧。以前就很疼我的太後和君上見到我的時候也拉著我不放手不停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我是‘逃’回來的,或許知道,可是卻依舊縱容了我的任性。靜雪見到我的時候並沒有顯得有多熱情,有多高興,隻是將我拉到一旁小聲的和我咬起耳朵來,不停的和我說著這些年在太廟裏的見聞。太後笑說也隻有見著我的時候靜雪才變得和小孩子一樣。
靜瑄的王妃是一個很溫婉安靜的女子。一直柔柔弱弱的站在靜瑄的身後,隻有在靜瑄介紹時才羞澀的笑著向我問好。
外祖父外祖母來的時候虎兒已經和迎春玩累了,被紅媽媽和奶娘抱到裏麵的小榻上睡去了。中年失女,晚年喪子,誰也不曾想到年輕時叱吒風雲的一對夫婦竟會如此的不幸。
當老態龍鍾的兩個老人互相攙扶著走進來的時候,我幾乎認不出來這就是當年互相切磋,互不相讓的夫妻。宿命,似乎已經壓垮了他們的腰,杵在地上的拐杖也是顫顫巍巍的。
我複雜的迎上去,攙扶著兩位老人入席,外祖父似乎已經看不太清了,見我過來的時候還拚命的睜大了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似乎要看清站在他麵前的是不是就是他的外孫女兒。而外祖母也隻比他好上那麼一點,雖然看的清可是走路卻不是那麼的穩健了。
戰事已平,合家團圓。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再能讓大家感傷,難過了。而靜瑄即將做父親的消息也為陰霾了多年的瓊國天空添了幾分的麗色。
在靜雪的描述中,太後自靜瑄假死後就知道了他和流香的事情,那個時候太後隻說了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知道了靜瑄的死隻是一個騙局,可是她在靜瑄回來的時候卻依舊接受、原諒了這個不懂事的兒子。
令她欣慰的是這個任性的兒子終於在任性的離家之後長大了,不僅開始跟著君上學習處理政事,也答應娶梁國的公主。如今更是即將擁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