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幾春風》作者 :風扶蘭

第一章

已經整整一天了,不,確切的說,這到底是第幾天,誰也說不清楚,反正最近這幾天,天氣一直都不好,淅淅瀝瀝,雨下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尤其是從昨天早上開始,雨下的特別大,走在大路上,對麵走過來一個人,明明已經走到麵前了,卻還是看不清對方是誰,滿眼都是白嘩嘩的雨水,嘩嘩的,人們的心情仿佛也受到了這雨水的影響,表情冷冷的,熟人之間,見了麵,也少了往日的歡笑和寒暄,更多的則是冷漠和無奈。

試想,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個澤國,誰還有心思互相開玩笑呢?

這樣算起來,昨天白天,昨天晚上,今天上午,一直到現在,時間已經不短了,連人都開始覺得煩了,窗外的雨卻還在不識時務地下著,唰唰的,沒有了昨日的瓢潑傾倒之勢,卻還是把外麵的水泥大路泡在了水裏麵,一條寬闊的馬路,朝著兩旁延伸著,原先是車流不斷,而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小河,半天時間都沒有一輛車駛過,密密的雨珠打在水麵上,濺起一個個小水泡,半圓形的,在水麵上飄飄蕩蕩的,突然啪的一下破裂,周圍又濺起更多的小水泡,……。

天上,如同蓋了一層布,灰蒙蒙的,遠處的天也沉浸在一片死灰當中,倔強而又堅持。煩躁,除了煩躁之外,沒有更合適的詞彙來描述人們的情緒,頭頂上的天,絲毫沒有要放晴的意思,麵前的大雨,一點兒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在這個陰雨連綿的季節裏,這個城市裏所有東西整天都泡在水裏,從上到下,濕漉漉的,濕的有些發黴,連空氣中都充滿了那種澀澀的黴味兒,深深地吸上一口氣,從鼻孔到肚子裏,涼絲絲的,有點兒刺痛的感覺。

張波,我們本文的男主人公,此刻就坐在靠近窗戶的電腦旁,時間是剛剛入秋,校園裏處處還顯露著夏天的影子,溫度還是比較高的,這次變天之前,張波還一直都是穿著薄薄的夏裝,短袖LVPOLO恤,齊膝休閑短褲,名牌皮涼鞋,有時大晴天的還會戴上一副墨鏡。開車上班的路上,張波習慣把車窗打開,熱空氣撲打在臉上,很不舒服,眼睛裏都是澀澀的,不得不眯著,為了不影響開車,張波喜歡戴上一副墨鏡,不僅開車的時候隨時都可以睜大眼睛觀察路況,而且看起來還是酷酷的;而現在,隨著雨水的降臨,溫度似乎也都紛紛響應,一夜之間就降了下來,晚上睡覺的時候,張波已經把厚厚的被子都拿出來了,要知道,之前,張波都是蓋一床毛巾被就可以了,而且每每早上醒來,都是自己赤身luó體的躺在一邊,毛巾被被團城一個團兒,扔在了一邊。

張波有一種錯覺,是不是秋天已經提前報到了,穿上長衣長褲都覺得渾身發冷,身體也不舒服,有一種發低燒的感覺。桌子上、電腦的一側,朝著外麵門口的地方,擺放著一個塑料製的名信卡(圖書館裏每一個老師都有這樣一個名信卡),張波的一切信息都寫在上麵,清清楚楚的。

張波,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八日出生,學士學位,黨員,校圖書館專業課閱覽室還書處。

當然,最醒目的還是名信卡上的那張照片,那是張波大學畢業留校那年,學校人事處采集職工信息時照的。一張瓜子小臉瘦瘦的,白白的,長長的,兩側的臉頰骨微微地向外突著,看著精明能幹的樣子;可能是那時剛留校參加工作,心情還不錯的緣故吧,臉上竟然還露出那種平時很難見到的微笑,嘴角微微地往上翹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整整齊齊的,像是用刀子切過一樣,很幹淨,也很清爽;眼睛裏充滿了新奇和自信,圓溜溜的眼珠裏透出的是對生活的美好期盼;那時候,張波稚氣未脫,還完全是一副學生的樣子,留了一頭偏縫兒發,頭發有點兒長,跟他的臉型不相稱的長,張波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就開始留長發了,那張兩寸免冠彩色照片是在人事處二樓的信息采集處照的,當時輪到張波照相的時候,正好從旁邊開著的窗戶吹進來一股清風,烏黑的頭發被微微地撩起,露出兩道濃黑的劍眉,很是瀟灑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