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太猛了,江月的腿碰了桌子一下,桌子上擺著的那個花瓶來回晃了晃,終於又恢複到了平靜。
越是想集中精力考慮試驗的東西,越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張波,張波那張微笑著的臉,甜甜的,老是在江月的眼前來回晃悠,抹都抹不去,揮也揮不掉。可是,那張笑臉,既陌生又熟悉,張波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給江月這麼燦爛的笑容了,應該是以前的吧,肯定是,這雖然是江月的幻想,可是,那張笑臉一定在張波和江月交往的某個時間,因為某件事情而呈現過的,而且還給江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然的話,江月不會老是想起那張臉。
想起張波,江月就頭疼的厲害,最近一段時間兩個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很多,也產生了很多誤會。交往了兩三年,張波的脾氣性格,江月是很了解的,有些事情可以讓張波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隱瞞的,該隱瞞的事情而沒有隱瞞住,後果就可想而知了。隻是,江月始終想不明白,張波是個大男人,為什麼就不能像別的男人一樣心胸豁達一些呢?為什麼就不能像別的女孩兒的男朋友那樣設身處地的替自己的女友考慮一下呢?……,算了算了,不想了,張波的事情已經讓江月很是心煩,江月不想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都耽擱在那個曾經深深地愛過、現在卻有些猶豫的人身上。
讓江月很無奈的是,自己的男朋友張波整天跟自己找事兒,而自己的母親也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湊熱鬧。
最近母親接二連三地打來電話,不分時間,不分地點,而且還是不論時間長短,每次隻要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的,東家長西家短的挨著說個遍兒,最後再把話題轉回到自己的家裏,如果江月不找借口掛掉電話的話,母親能一直絮絮叨叨的說下去,仿佛永遠都說不完似的。
其實,母親給江月打電話要說的事情也主要無外乎兩件:一是跟自己的兄弟媳婦鬧別扭,什麼兒媳婦又給她臉色看了、兒媳婦嫌棄家裏的飯不好吃了、兒媳婦又跟兒子吵嘴了、……,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江月很費解,劉豔萍那麼懂事兒的一個女孩子,平時做事兒很靠譜的,不像母親電話裏說的那種人呀,怎麼兩個人老是鬧不痛快呢?想跟弟弟江華打個電話問問清楚,但是又怕把事情鬧大,還是作罷了,最後,江月總結出一句話,婆媳關係是天底下最難處的關係了;二是詢問自己結婚的事情,在母親眼裏,江月已經是二十五六的大姑娘了,也就是還在上學,別人沒說什麼,要是像村裏其他女孩兒那樣這麼大年齡了還沒結婚,早已經成了沒人要的大齡問題女青年了,會成為村裏人飯後茶前的話把子的,父母走在村裏都抬不起頭來,母親的意思是江月上了這麼多年的學、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好不容易碰見一個模樣長得好、家庭條件好、對江月又很疼愛的男友,理應趕緊結婚把對方死死地拴住才是,可是,江月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是很抵觸結婚這件事兒。
從某個角度來說,當初江月父母省吃儉用的堅持讓江月上大學,有很多目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上了大學,能夠有機會接觸很多有文化、有層次的男人,沒準兒就會遇到一個條件比較好的,嫁出去,就永遠地跳出了農村那個整天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用江月母親的話來說就是,女人,沒有找到一個好男人嫁了,即使做再好的學問也沒用,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張波出現了,眼看著距離當初的目標越來越近了,江月怎麼就不著急呢?江月母親永遠都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江月曾經用自己的那一套理論來跟母親交流過,試圖說服母親不要逼著自己趕緊結婚,可是母親就認準了一個理兒,現在必須結婚,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麵對著油鹽不進的母親,江月也沒辦法,說又說不過,拗也拗不過來,後來就懶得再跟母親說了,反正也說不通的,自己心裏有底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