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東竟然會不好意思來見自己，還說自己平常對他挺好，到底好在哪兒，連張波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在家裏呆著不來上班兒，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呀！”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好幾遍了，他就是不來，沒辦法！”
“那……那我親自跟他打個電話？”
林建國低著頭，想了想，不置可否。
張波從電腦裏把超市員工的聯係方式找出來，找到胡海東的電話號碼，把桌子上的電話拽過來，左手拿起話筒，右手按著電腦上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對麵接通了電話。
正是胡海東。
氣氛有點兒緊張，胡海東連一句通順的話都說不完整，張波知道他一定很內疚，而且對自己也有一種敬畏感，正如自己對鄭國慶館長一樣，這樣下去的話，恐怕這通電話又要白打了，所以張波故意裝作那種很輕鬆的語氣，嘻嘻哈哈地笑著，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跟胡海東嘮著家常，問他愛人在什麼地方工作，問他孩子在學校的情況怎麼樣，……，最後，還明知故問地問他休息的怎麼樣了。
最後，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張波還是把話題轉到了上班兒這件事情上來，必須的，這才是張波打這通電話的真正目的。
“海東啊，要是休息的差不多了的話，就趕緊回來吧，超市這邊需要人手，離不開你呀！”
“我……，經理，我……我想辭職。”
張波愣了一下，明明知道對方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張波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於是，笑了笑，用那種調侃的語氣，輕鬆地說：“海東啊，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好工作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強留，隻是，八月份兒的工資馬上就可以領了，你來領工資，我請大家出去吃一頓，也算給兄弟你餞行吧；如果……你要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的話，我希望你還能回來，幫我一把。”
電話對麵沒有了聲音，靜的有些奇怪。
“海東，人這一輩子誰不出個意外，我比你小，相信關於我的事兒，你們私底下裏也曾聊過，那麼大的事情，那麼多的意外，連我當時是一個學生都能挺過來，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就因為蹭了車，摔了幾箱牛奶就要一走了之麼，你讓大家怎麼看你呀？你又讓大家怎麼看我，說我當時就找了你這麼一個懦弱的人？”
電話那頭竟然有了輕輕的抽泣聲，聲音很小，但是張波聽的很清楚，那聲音竟然有一種驚人的熟悉感，張波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對，是很熟悉，抽抽噎噎的，很像是劉寶文的聲音。
劉寶文，這個人的樣子再次出現在了張波的腦海裏，明明已經死了的人，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出現了，中午，身邊就坐著林建國，竟然讓張波吃了一驚，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海東，海東……，難道僅僅因為這件小事兒就辭職的話，我會看不起你的。”
“經理，還記得我第一次開車去進貨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什麼麼？”
張波腦子裏急速地轉著，但是仔細搜遍了腦海裏的每一個角角落落，實在想不起來了。張波每天忙的要死，考慮的事情也是一茬接著一茬，他真的想不起來當初到底跟海東說了些什麼。
張波歉意地笑笑，說：“對不起啊，我忘了。”
“但是我永遠都記得，當時你拍著我的肩膀，說，海東啊，開車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上點兒心，開慢點兒，最好不要著急，以自身安全為首。”
張波點點頭，依稀記得好像自己當時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心裏有一陣莫名的感動，沒想到自己當初不經意間的一句話，胡海東竟然記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