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裏,在江月誤以為兩人感情變淡的同時,張波也在煎熬著自己的內心,喬麗娟決定,自己來出麵,解決這對兒年輕人之間的矛盾,為了兒子,為了她自己,也為了這個家。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到西校區,喬麗娟先把自己帶的一個博士生找過來,告訴他上午十點到十二點有自己的實驗課,讓他替著代一下,很簡單的實驗課,他了若指掌,而且,博士生也有自己的實驗課實習內容,權當讓他修了學分了吧,下去再把課時費轉給他,還可以增加點兒收入,喬麗娟用的放心,學生課上的也放心。

喬麗娟把學生送走以後,仔細琢磨了一下,拽過桌子上的電話,試著撥通了江月的手機,第一遍沒人接,第二遍響了好一會兒,江月才慢騰騰地接了電話,聲音也是懨懨的,有一種沙啞的感覺,喬麗娟知道,江月肯定也病倒了,哎,這兩個孩子,這是何苦呢!

喬麗娟想問問江月在哪個宿舍,她自己可以過去,畢竟江月也病了,外麵天氣又這麼冷,來回折騰折騰,估計病情又得加重,張波病了,家裏有父母照顧著,父母沒有時間了,就幹脆跟王愛君說一聲,在家裏多待會兒,幫忙照顧著點兒張波,多年的老鍾點工了,用著放心,而且,張波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時間長了,感情深厚,照顧起來也會盡心盡力。可是,江月就不一樣了,小姑娘在宿舍,又不能凡事兒都麻煩舍友,隻能一個人忍著,想念父母那是肯定的事兒,再加上跟張波鬧別扭,心裏的痛楚,喬麗娟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喬麗娟想自己走過去。

誰知道,江月也是個倔脾氣,死活不同意,隻是說自己馬上過來,讓喬麗娟在辦公室裏等著,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放下電話,喬麗娟走到窗戶前,透過厚厚的玻璃窗,看著窗外校園裏厚厚的積雪,不禁感覺渾身發冷,一股涼意籠罩著全身。

等了有十幾分鍾的樣子,有人敲門,才把喬麗娟從沉思中拽回來,喊了一聲“進來”,轉過身,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過去。喬麗娟不以為江月會這麼快就過來,還以為有同事,或者學生找她有事兒,結果,自己還沒走到辦公桌前,江月就已經推門進來了,朝著喬麗娟喊了一聲“喬老師”,然後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默不作聲。

喬麗娟抬頭看了一眼,隻是一眼,就被驚呆了,跟張波比起來,江月的變化更大,灰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頭發胡亂地紮在後腦勺上黯淡無光,兩隻眼睛呆滯死板,兩個臉頰也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喬麗娟急忙折轉身,搶步來到江月身邊,把她讓到辦公室裏麵來,關上門,不至於暖氣放出的熱量全部順著開著的門跑出去。

喬麗娟把江月讓到沙發邊兒坐下,又沏了一杯熱茶給她捧在手裏,然後挨著他,在沙發上坐下,憐惜地看著她那張瘦弱不堪的臉,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也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看著就讓人心疼。

“……”。

“你看你,病成這個樣子了還出來跑,要是不方便我去你們宿舍,你可以直接說,咱們以後再談,也不必非得今天見麵不可,你說是不?”說著,喬麗娟伸手幫江月扯了扯衣領,也許是剛才來的匆忙,衣領的一角掖在了衣服裏麵。

“我沒事兒,感冒而已,吃點兒藥就好了。”江月沙啞著嗓子,硬撐著說,“喬老師也不用擔心,過兩天就會好的。”

“也是,天氣忽冷忽熱的,再健康的身體也受不了,你看看我,這兩天鬧心鬧的,讓我著急上火,口腔潰瘍了,長了一嘴的泡,連口熱飯都不敢吃。”

江月知道今天喬麗娟找自己有什麼事兒,肯定不是找自己談閑心的,所以,她隻是訕訕地笑著,等著喬麗娟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