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屁顛兒地跑著到學校熱水房裏去打了熱水回來,順便還把一個多星期都沒有清理的垃圾桶給倒了。

林含玉哼哼唧唧地從外麵回來,看見宿舍裏那麼多人,先是愣了一下,搞清楚情況之後,立刻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先跟張老師和梁永豪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坐在自己床邊兒,前後晃著兩條腿,豎著耳朵聽著。

“……”。

“有什麼困難你就跟我說,我能解決的就解決了,我解決不了的,也會想辦法盡量給你解決,你也不要跟我客氣,有句話說的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我眼裏,你們都是我的兒女,所以咱們之間本來沒有必要這麼客氣的。”

江月點點頭,鼻子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這是一千塊錢,你先拿著,該吃藥就吃藥,該打針就打針,早點兒好起來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錢花完了,你跟我再說一聲兒,需要多少,我再給你,發票都保留好,回頭讓你梁師兄到學校財務處給報了。”

張老師說著,把手裏的十張老人頭放在江月枕頭邊兒,江月立刻直起腰來,想要推辭,但是讓張老師給摁住了。

“江月,你就拿著吧,這也是張老師的一片心意,”梁永豪端著一杯熱水走過來遞給張老師,也幫忙勸著說,“你病成這樣,也需要錢,張老師心裏都有數兒的,你要是推辭不要的話,張老師心裏也不好受,你說是吧?”梁永豪說著,朝江月點點頭,那意思很簡單,就是要江月趕緊拿著。

江月沒辦法,隻好把錢收下了。

“小林啊,”張老師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林含玉說,“你和江月是一個宿舍的,又是同學,平常幫忙照顧著點兒江月,捎水打飯什麼的,小梁是男生,進出女生宿舍不方便,你能幫點兒就幫點兒啊!”

林含玉站起身來,忽悠忽悠地飄過來,笑的跟咬人似的,捏著嗓子對張老師說:“張老師你就放心吧,我和江月在一個宿舍裏都住了兩年了,我們之間還分什麼你呀我呀的,平常我們倆關係就好的跟親姐妹兒似的,她病了,我更應該照顧她了,不用您說的,該幹什麼我都知道。”

張老師放心地點點頭,誇獎了林含玉幾句,轉過身來,又跟江月說了幾句安慰話,回頭招呼著梁永豪,起身要走。

梁永豪猶豫了一下,對張老師說:“張老師,我還有些話想跟江月說,您一個人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再回辦公室。”

張老師先是愣了一下,看看江月,再看看梁永豪,接著笑起來,說:“好好,好,你們年輕人多交流交流,那我先走了。”

梁永豪跟在身後把張老師送出門去,跟張老師道了別,然後轉身又回來了,走到江月床前,在張老師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怔怔地看著江月那張蒼白的臉,發了一會兒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跟林含玉說話。

“我想跟江月說兩句話,你能回避一下麼?”

“回避?”林含玉有些挑釁地看了江月一眼,對梁永豪說,“都是師兄妹關係,你跟江月說的話,難道我就不能聽麼?”

梁永豪皺著眉頭,壓著肚子裏的火氣,對林含玉說:“別演戲了啊,張老師跟你接觸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難道我還不知道麼?別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回頭去跟張老師說,讓他也知道知道你林含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含玉“謔”地一下從床上蹦起來,紅著臉,扯著嗓子嚷:“告啊,有本事你去告啊,我還能怕你?”

江月不想把事情鬧僵,於是喘著氣,對梁永豪有氣無力地說:“師兄,你趕緊走吧!不要在這兒吵架了,我頭疼,你們就安靜安靜,讓我休息一會兒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