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總是沒精神,原來是這樣,心病可不就是難好唄!想到這裏,白曉雪點著江月的鼻子,說:“小月呀小月,不信你就走著瞧,有你丫頭後悔的時候。”

江月無所謂地看著白曉雪,笑了笑,沒有說話,也許吧,也許以後真的會後悔,但是,她絕不後悔今天走這一步,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永遠也不會。

第四十五章

人,有時候活著的就是一股勁兒,有希望,有盼頭兒,就有一股要爭取下去的勁頭兒,而且還越活越精神,一旦心中沒有了接著活下去的希望,遇到困難努力了半天都看不到解決的辦法,就容易鑽死胡同,所謂的“鑽死牛角尖兒”的人也不是個個兒腦子都是一根筋,更多的時候還是被逼的,試想想,一個人活的好好的,誰願意往絕路上走?隻有走不下去了,才會選擇更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張波就是這樣!

有時候,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豎著耳朵聽著王姨在廚房裏叮叮當當地忙碌著,從張波的內心深處會湧出那種絕望的要死的感覺,茫茫大海中,劈風斬棘的行進的小船,一次次衝風破浪的艱難前進,不就是在遙遠的天邊有一點星星般的燈火麼?一旦燈火突然熄滅,周圍一片漆黑,剩下的隻有無邊的海水和呼呼的風聲,鋪天蓋地的大浪隨時都有可能把小船掀翻,請問,坐在小船上的人,除了絕望,還會有什麼?

好幾次,張波都想起身從陽台上一縱而下,就像當年的劉寶文,在冰冷的夜裏結束自己的生命,短短幾秒鍾之後,用自己輕飄飄的身體最後一次重重地撞擊地麵,“砰”的一聲悶響,來抗擊這個世界對自己的不公!隻是,這種想法往往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隨後的種種慘像所掩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波也算是個過來人了吧,劉寶文,那個有點兒靦腆的小男生,總是忙忙碌碌的,不善言語,甚至有時候還有點兒尖酸刻薄,他生命軌跡的最後時刻就是在張波的眼前度過的,逝者用自己那種有點兒悲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魂魄輕輕地飛向了另外一個虛無縹緲的天國,那裏也許沒有痛苦,那裏也許沒有不公,但是,身後留給親人的卻隻有無盡的悲傷和哀痛,那是一種怎樣的慘景呀,每次隻要一想到劉寶文弟弟那雙淒慘和無助的眼神,張波就會把輕身的念頭趕緊藏起來,絲毫不敢流露出來。

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甚至可以用“滴水成冰”這個詞來形容,有時候陽台上的窗戶沒有關嚴,僅僅留有一條窄窄的小縫兒,從那兒灌進來的冷風都可以把張波房間裏那僅有的一點兒熱氣吹的無影無蹤的,整個房間裏跟農村的冰窖裏一樣,呼出一口氣來都可以凝結城冰珠掉下來。每天王姨到房間裏來打掃的時候,張波都一再囑咐她,千萬不要把窗戶打開,甚至連窗簾都不要全部拉開,因為隻要一看到外麵那個冰冷的世界,張波的內心就會緊張。

中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甚至連一向記性超好的王姨都已經忘了,反正張波的感冒發燒跟公園裏的過山車一樣,好了又病,病了又好,往往上一次還沒有好利索,他就猴急猴急地跑出去,結果沒過兩天,又開始感冒了。而且,張波覺的自己吃飯也沒有以前那麼利索了,吃飯老噎得慌,感覺食物卡在食道中間咽不下去似的,非得喝口湯往下送送不可,尤其是吃饅頭等比較硬的食物就更不行了,跟七八十歲已經掉光了牙的老頭老太太似的得一點兒一點兒慢慢咬著吃,中間還得不停地喝湯,吃的少不說,往往一頓飯得吃一個多小時,要知道,就吃那麼點兒飯,放到以前,張波兩三分鍾就解決了;更要命的是,有時候吃飯急了,還會一直不停地打嗝兒,咬著牙憋也憋不住,打起來就半天半天的,張波本來胃口就不是很好,這樣一來,吃飯就更不那麼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