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節,父母讓他去姑媽家裏看看,順便吃頓飯,也算是新年時親戚之間的互相走動吧,親戚嘛,隻有經常互相走動走動才會顯得比較親,半年都不互相打次電話,慢慢的關係就會冷掉。
隻是,八點多一點兒的時候,魏偉早飯吃的都差不多了,就計劃著要出發往姑媽家走了,醫院辦公室裏突然來電話,說他們科室的小芹醫生今天臨時有事兒請了假,不能到辦公室去值班兒,而且醫院病房裏還有幾個病人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回家,病情有點兒嚴重,身邊兒不能沒有大夫的,萬一有個什麼緊急情況,光是有幾個護士圍在周圍是處理不了的,弄不好還會出醫療事故,所以,科室主任要魏偉今天去醫院值班兒。
“……”。
“可是……,主任啊,這樣好像有點兒不太好吧,今天我已經有別的安排了,你能聯係一下別人麼,我今天說好了要去我姑媽家吃飯的。”魏偉接下來想說出幾個人的名字,隻是,大過年的,別人都回家跟家人歡樂團聚過大年了,醫院裏還安排了值班兒就已經讓大家挺惱火的了,如果再臨時調班兒,尤其是往前調,肯定不會有人同意的,弄不好還會影響自己和周圍同事的關係,魏偉怕被別人知道,所以就沒有推薦別人去,隻是想把事情推給辦公室主任,也就是打電話的人,他是領導,可以任意調動別人的,而且別人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這跟自己向主任推薦別人是本質上的區別。
“別人我都已經打電話問過了,隻有你的借口比較幼稚可笑,別人今天安排的事兒可比你要重要多了,不信我給你挨著數數?”辦公室主任樂嗬嗬地笑著,聽口氣倒是挺輕鬆,隻是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麼不去值班兒,也許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吧,就在魏偉還想辯解幾句的時候,他笑著說,“不就是過年串門兒吃頓飯嘛,沒什麼要緊的,今天可以去,明天也可以的,再說也不是別人,是你姑媽,打個電話過去解釋一下不就行了。”
魏偉還想說什麼,辦公室主任打斷他,說:“好了好了,就這樣定了,你趕緊趕緊安排一下,然後去醫院吧,輪到你值班兒的時候,讓小芹替你一天就行了,一個大男人,爽快一點兒,別跟那些小護士一樣,婆婆媽媽的,說話一點兒也不利索。”說完,主任就把電話給掛了,一點兒也不替魏偉考慮一下。
事情已經這樣了,魏偉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懨懨地掛了電話,雙手扶在桌子上想了好一陣子,也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還得趕緊去醫院值班兒,現在出發就已經晚了,再等會兒,非得讓主任再打電話訓一頓不可。魏偉先跟母親說了一聲,讓她趕緊趁著姑媽還沒有準備午飯之前,跟姑媽打個電話,好好解釋解釋,就說今天臨時有急事兒去不了了,改天再說。母親顯得有些不太高興,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當個醫生也真是的,聽著好聽,一點兒也不中用,平時工作就沒日沒夜的,白天按時上班兒也就算了,有時候晚上、星期天也得值班兒,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這下好了,大過年的也不放過,想想就惱火。母親當初本來是不想讓魏偉學醫的,在她的印象中,整天跟那些病人打交道,並不是一件什麼好的事兒,況且那些病的很重的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活著喘著口氣兒還是個病人,斷了氣就算是個死人了,整天在那些近乎於死人的身邊兒轉來轉曲的,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除了當醫生,換成其他任何一個行業都行啊,隻是,老天就是喜歡捉弄人,偏偏事與願違,魏偉從小就對醫學感興趣,每次從醫院門口經過的時候,都會停下來怔怔地看半天,拽也拽不走,在他的眼裏,那些整天喘著白大褂的人好像有什麼魔力似的,深深地吸引著他,高考填報誌願,他背著家人偷偷報考了省醫科大學,也就是在他拿到通知書回到家裏展示給大家看的時候,家人才知道這麼回事兒,當時就把母親氣的夠嗆,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才下床走路,把個魏偉給嚇得夠嗆,說以後無論什麼事兒都不自作主張了,這件事兒才算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