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同等出身性格卻大相徑庭的辛若熙了。
若熙繼續做自己手中的事情,並沒有再理會孫牧。手中的針線卻仿佛跟自己較勁似的,總是紮到肉裏,然後流出鮮紅的血來。若熙偏要較這個勁,她就不信她學不會做古人的鞋。
孫牧低頭看了看若熙手裏的物件:“熙兒可是在做鞋?不知這鞋是給我的嗎?”
若熙點點頭,繼續著自己的事情。她的專注仿佛著了魔一般。
孫牧笑了,孩子般的笑臉明媚如春風中盛放的花朵。
看到若熙手流血他的心震顫了一下,她在給他做鞋,不惜流血。他幾乎要流出淚來,如果時光能停留在此刻該有多好。無論如何,此生他定不會放走她,不管她是周雨涵還是辛若熙,她都將在他的羽翼下過一輩子安穩的生活。
若熙猛然抬頭,便看到孫牧如此情形,愣了一下。隨即她將手裏的東西扔在桌上,站起身來:“這麼努力了怎麼還是做不好,世子怕是穿不上若熙親手做的鞋子了。”
“熙兒”孫牧開口,能不能夠穿上她親手做的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這份心:“熙兒我給你改個名字吧。”
若熙點點頭,自己確實不適合再用以前的名字了。改個名字倒也好,跟以前的生活做個徹底的告別。她再也不是那個半工半讀的留學生,也不是要去匈奴和親的無奈公主,她依然是她,隻是不再是辛若熙。
“若熙不才,那便勞煩世子給若熙取個新名字吧。”
孫牧點點頭:“我心裏已有了幾個好名字,隻是給你取名字是頭等的大事,帶我好好斟酌斟酌再做決定。”
若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孫牧見狀不知所措。
“世子何必如此認真呢?不過是個代號罷了,無需如此勞心。”
“熙兒,你的事哪怕是點滴小事對於我孫牧來說便是大事,天大的事。”
瞬間若熙覺得溫暖,竟然還有人如此在意自己的看法。
她知道孫牧對自己有好感,隻可惜她的心隻容得下一個人。
即來則安 (3)
夜半人影重,雙雙攜入夢。
“皓宸,你最近是怎麼了?蕾兒好久都沒見過你笑了。”
“睡吧。”背對著楚蕾,淡淡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楚蕾無可奈何,自從瑞端公主葬身火海的消息傳回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笑過。楚蕾歎息,看著自己的丈夫為別的女人哀傷叫她怎能不心痛呢?若熙與自己來自同一個時空,說沒變沒了,她心裏也難受。
看著龍皓宸的後背,她不禁流出淚來。模糊了雙眼,便看不清他了。那人就再眼前,卻不如遠在天邊。從未看輕,為從看不清。
也許人一輩子總會遇到那麼一個人,你深愛著他,他卻牽著另一個人。雖然無可奈何,你卻甘願付出,但其實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
龍皓宸眼眸洞穿夜色,倏爾深不見底。他做了一個決定,成則權傾天下,敗則粉身碎骨。無論結果如何,他決定放手一搏。
彎彎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天幕上,夜色濃重月光高潔。仿佛厚重的黑色布幕上亮著一盞聚光燈,若熙發現衛國的月亮特別亮,如真實而朦朧的夢。
‘千裏共嬋娟’,此刻千裏之外的他入睡了麼?熟睡的夢裏可有自己的身影?他也以為自己葬身於那場大火了吧,是否為自己流過惋惜的淚,有過揪心的痛?她苦笑,過去的就讓它淡淡的過去吧,帶著明媚的憂傷埋在時光深處。此後她不再是辛若熙,她有了新的名字——袖羽
孫牧說這個名字很適合她,她自己也很喜歡這個名字,藏羽於袖總有一日會衝破藩籬展翅高飛。她幾乎是強迫著自己入睡,越強迫越起反作用。她使勁閉眼,眼裏卻是依舊是那揮之不去的身影。因為是貼身丫鬟,她住在孫牧房裏的外間,以便夜晚主子有吩咐自己能隨叫隨到。孫牧從來沒有叫過她,許是真的沒有事情,許是太心疼她舍不得吵醒熟睡的她。即便是這樣近的距離,她也沒有什麼不妥,因為孫牧給她的感覺是朋友,是藍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