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寒冬,冷雨滴答滴答灑落肩頭,沁著生冷的寒涼,濡濕了懸停在半空中的少年。
林蕭身周若隱若現著迷蒙的霧氣,霧氣的每一處接連的凝聚出一顆水滴,水滴滴溜溜地轉悠在他的身周,仿佛是一層被水球所包攏著的水人。
層層水圈如同一道道探測器循著他能夠抵達的最大範圍,進行著探測。
林蕭麵無表情地抬頭望著天空中那顆緊閉的眼眸。
他的內心並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麼毫無情緒波動,情緒的海浪在他的心底不斷翻湧,體現在意識海中,就是一波又一波高達數千米的巨浪摧殘拍打著,術元封印海外的那層紅色的倒扣大帽。
隻是這種海浪力量沒有附帶著其它能量,非常純粹的自然力量,像是普通大海中掀起的自然波浪。
在紅色的倒扣大鍋防護罩外,別說破開它,連一絲波動都見不到。
除了術元封印意識在自己的海域深處與人首巨蟒雙臂攪動起來的漩渦進行著拉鋸戰,因而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這個以外,其餘的四大封印意識都注意到了這一幕。
它們相當吃驚,吃驚於當初將它們塞進林蕭身體內的那位大能,到底是什麼來頭,而這個叫做林蕭的少年又是什麼來頭。
它們作為常年客居於林蕭意識海中的客人,其實在心意相通這方麵已經與林蕭差不多了。
所以,它們非常容易的就捕獲了林蕭內心波動的潛意識層次。
當然也是因為林蕭沒有隱藏的意思。
它們紛紛仰視著術元封印海中那顆緊閉的紅色眼眸,又不時地望望林蕭,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
對於現在封印海裏麵發生的事情,它們沒有能力去插手,畢竟那個紅色的倒扣大罩子,它們不知道試了多少次,根本進不去,而且它們隱約感覺到,如果再試圖進去,說不定會引動那顆眼眸睜開眼。
沒有睜開眼,它們已經覺得一股懾人的壓迫力,死死擠壓著它們的能量。
如果睜開眼,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也許它們會在瞬間被灰飛煙滅。
雖然在這個由林蕭身體組成的封印世界內,它們是囚徒的存在,但好歹還有機會刑滿釋放。
假使引起那顆眼瞳的注意,死緩都是輕的,直接死刑,喀嚓了事。
林蕭凝視著這顆閉著的眼眸,靜靜地站在半空中。
他的那些水球探測器,還在探測著蛇狀生命的蹤跡。
隻是從目前的探測結果看,那家夥似乎徹底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舔了舔其實並不幹澀的嘴唇,輕聲問道:
“謊言之獸·騏蛇?”
海中的漩渦內,那條巨大的人首巨蟒還在不知疲倦地,攪動著深海波濤。隻是它與術元意識之間的拉鋸戰逐漸變成了僵持戰,它吸不住術元意識,術元意識也逃不離它的吸力。雙方在一個詭異的點上,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淅淅瀝瀝的小雨依舊在天穹上朝林蕭飄來,天穹的高遠處,別說烏雲,連一絲雲渺都沒有,幹淨的晴空萬裏。然而,寒意還是從那些小雨中往他身上飄來。
林蕭垂下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苦澀萬分:
“你不願意見我,又何必出現在這裏。我隻是想知道一些答案。”
“正是因為你想知道一些答案,所以我才不能直接回答你。這涉及到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你可以去理解的了。如果說你現在生活的世界,是一個小球,那麼五大封印包裹著小球的大一點的球,大的也有限。而祂借我與朱然的手,賦予你的投影者契約則是更大的一個球。我們都在球內生活,隻是站的高度不一樣,看的東西也不一樣。”林蕭猛然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竊喜和驚訝。
他其實確認著這個眼瞳的出現,就是騏蛇的眼睛。
隻是當初他看見的騏蛇之眼,是金黃色的。而不是紅色,所以並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現在可以肯定了。
這聲音就是騏蛇的聲音,帶著嘶啞,帶著陰冷,還有它的誠懇。
“那你這次來到,是因為什麼呢?”林蕭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騏蛇嘴裏吐露出的那個借它們的手,給予他投影者契約的‘祂’,意思便是騏蛇不會害死他。
騏蛇的上麵還有一個在關注著自己。
“是因為它們。”騏蛇的眼眸是始終沒有睜開,也許一旦睜開,以它的威壓,別說林蕭的身體,就是整個死亡地界都不一定能夠承受。
它畢竟隻是獸,而不是魔或者天。
在操縱自己力量的手段和技巧都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