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的大閘蟹,事發突然,她實在沒有收拾好心情去見沈放,所以幹脆也把自己調整為關機狀態。
吸了幾口外麵的涼氣,蘇沫覺得胃有點抽痛,使勁按了按,好像也沒什麼事兒。自己沒那麼嬌貴,不就是一晚上沒有吃飯嘛,不至於胃疼吧。就算真的疼,那也不是因為空腹喝咖啡,而是因為那段胃疼的愛情,陰魂不散。
蘇沫覺得身上有些冷,便挎好包,奔跑起來,一口氣跑到地鐵口才氣喘籲籲地停下,身上出了些汗,蘇沫覺得身上輕鬆了很多,可是精神勁兒沒有挺幾分鍾,上了地鐵的蘇沫覺得腦子發暈,胃裏還是一陣陣難受,特別想吐。咬著牙強撐著坐了幾站,蘇沫受不了車廂裏渾濁的空氣,衝出車廂,連找垃圾桶的功夫都顧不上,直接“哇”一下吐了出來,沒有吃飯,連吐都吐不出東西來,隻覺得胃裏還是難受。周圍的人捂著鼻子繞開蘇沫,蘇沫看自己汙染了環境,小聲地說著對不起,不過也沒人聽見。她捂著肚子刷卡出站,貪婪地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喘粗氣似的喘了一會,蘇沫習慣性地拿出手機,卻發現已經是黑屏,毫無意義地胡亂按著上麵的鍵盤,舉目張望,愈發覺得茫然,找不到依靠。
蘇沫坐在地鐵出口的台階上,握著耗盡電池的手機,捂著陣痛的胃部,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都快到末班車的時間了,出站的人愈發零星,蘇沫無聲地掉著眼淚,看到馬路邊上停著幾輛等著拉客的黑車,司機都吊兒郎當站在那裏不時往蘇沫這裏瞅。蘇沫看見,強忍著不適,擦擦眼淚,又返回了地鐵站裏麵,還有六站,再堅持六站,最起碼有個能睡覺的地方。
蘇沫懷疑自己是急性腸胃炎,熬了六站,出來後又吐了好幾次,渾身發冷,出著虛汗,等趴上三樓,她都恨不得直接撲倒在地上,哆嗦著打開房門,正好跟正在做麵膜的女孩對上麵,蘇沫都沒力氣說話,揮下手直接打開自己的房門。
房間裏的燈卻是亮著,沈放正舒舒服服躺在蘇沫床上看雜誌,蘇沫看見一愣,卻是絲毫沒力氣詢問,挨著床邊就躺了上去。沈放本來還想好好質問蘇沫怎麼又爽約,又被放了鴿子心裏還頗是不滿,看見蘇沫蠟黃蠟黃的一張臉被嚇了一跳,嘴唇也泛白幹裂,沈放趕緊翻身,摸摸蘇沫額頭,急切問道:“怎麼了?”
蘇沫蜷縮起身子,覺得冷,往沈放那裏靠靠,小聲喃喃道:“難受。”一邊說著難受,一邊又流起眼淚,倒也不是哭,就是難受得想掉眼淚。
沈放趕緊幫蘇沫脫下鞋子,蓋好被子,跟那小兩口借了支體溫表過來,一量還真是發燒了,沈放正想問問蘇沫那裏還不舒服,蘇沫卻自己拽著沈放衣服坐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衛生間,在裏麵又幹嘔了起來,沈放跟過去,蘇沫卻已經把門鎖上,過來十來分鍾才出來,蘇沫臉色更加慘白,有氣無力道:“拉肚子還……”
見蘇沫這樣子,沈放倒是有點不知所措,想帶她去醫院,可是蘇沫癱軟在那裏跟爛泥似的,萬一出去累得更嚴重了也不好,幹脆再觀察下。沈放安頓好蘇沫,想下樓買點藥,誰知道蘇沫又跑出來好幾趟拉肚子,最後一趟直接蹲在廁所門口站不起來的。那小兩口看這架勢也嚇壞了,勸沈放帶蘇沫去醫院看看。
沈放半抱著蘇沫回屋,給她套上幾件厚衣服,又找出圍巾、帽子全給蘇沫圍上,然後就抱著人下樓,飆車去醫院。在去醫院路上,蘇沫躺在後座上,支吾著:“你停下車,我想吐……”
沈放不理會,道:“吐車上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把自己整成這德行?”
蘇沫咬緊牙關搖搖頭,不再吱聲,沈放心裏又擔心又著急,幸好晚上不堵車,沒幾分鍾就到了最近的醫院。蘇沫要下車自己走,沈放扶著她。發燒門診在一個偏僻的院落裏,值班醫生詢問了幾句,讓蘇沫先去驗血、驗尿。沈放跑前跑後地給蘇沫付費抓藥安排病床,蘇沫籠著厚厚的衣服,見沈放這麼上心,心下觸動,又是毫無征兆地哭起來,也不吱聲,就是沉默著抽泣淌眼淚。等沈放拿藥回來,便看見蘇沫依靠在枕頭上,半坐著,臉上全是濕乎乎的一片,分不清眼淚和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