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看見蘇沫不自然泛紅的臉頰,聽見她有理有據地說服自己,心裏一涼,肚裏誹謗道:“她當然明白得多,她以前的男人不就是醫生嘛!”
沈放不再爭執,沉默著給蘇沫去拿藥,蘇沫見他怎麼突然又板起臉來了,就跟著沈放屁股後麵,沈放瞧見,道:“去躺著。”
蘇沫乖乖點頭去躺好,今天病房裏對麵床鋪上躺著個中年男子,身形頗為彪悍,蘇沫進去那會他正歪在床上看報紙,抬眼瞅了一眼蘇沫,然後卡擦卡擦使勁抖了兩個報紙,繼續看。蘇沫燒得難受,躺上去逼著眼睛養神,沒幾分鍾,對麵床鋪上的大哥便開始打電話了,嗓門特別大,把蘇沫嚇了一跳。
那哥們看樣子是自己吊點滴無聊極了,正給他朋友輪著打電話呢,吵吵道:“是我!……嗯,忙屁!MLGB的,得了肺炎,打了快一個星期針了……嗯嗯……閑得蛋疼,等我出去了找你,嗯……好,行行行,你忙你忙。”
“喂?MLGB問我是誰?你小子找抽!操,現在想起來了?……沒事惦記你不行?……哥哥我得了肺炎,MLGB的還不好,嗯嗯,必須的……好,沒事,你忙……”
蘇沫一邊聽一邊憋著笑,沈放拿完藥回來,皺著眉頭瞅著扔在打電話的那彪悍爺們,蘇沫衝沈放招招手,沈放過去坐在床沿邊上,蘇沫拿沈放身子擋著,一頭埋進沈放後背上,抽[dòng]著悶笑起來,沈放一愣。
蘇沫突然示好似的親密舉動,讓沈放心情立馬就好了,覺得對麵滿口髒話的爺們也沒那麼討厭,就陪著蘇沫一起看熱鬧。不多會,外麵進來一個時髦的女人,帶著寒氣闖進來,問那男人要不要喝水,然後就出去了。
蘇沫以為是男人的老婆,出去給男人打熱水了,沒想到幾分鍾後女人抱著幾瓶外麵賣的礦泉水回來,放在男人身邊,又說了幾句就走了。男人目送女人離開,擰開一瓶涼水咕咚咕咚就喝下去大半瓶,蘇沫想他不是肺炎嗎?就這麼灌涼水?
蘇沫看著,突然沈放貼到蘇沫耳朵邊上,低聲問道:“猜猜他倆什麼關係?”耳朵有點癢,蘇沫歪著腦袋拿過沈放手機,打字道:“夫妻?”
沈放搖搖頭,接過手機,寫道:“女的有孩子,她去接孩子放學。估計她有幾個錢,給這個男的投資,順便建立情人關係。簡單說,女的包養了這男的。”
蘇沫狐疑地看著沈放,暗暗誹謗他怎麼不去寫小說呢。沈放愈發覺得蘇沫這樣子瞪眼睛很可愛,笑著捏捏蘇沫下巴。
對麵那哥們瞅了蘇沫跟沈放兩眼,也不再打電話了,抖擻著報紙又看起來,不時還灌兩口涼水。
蘇沫打針的時候一直沒有退燒,沈放帶她回家後又量了好幾次,還是三十八度多。吃過晚飯,蘇沫燒得更難受,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退燒藥也吃了,明明發了汗,可體溫就是退不下去,又不敢給她多吃。看那架勢是要一直燒一晚上似的,沈放著急,嘴巴上都起了泡,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又去給蘇沫量了體溫,還是高燒。
沈放坐在蘇沫身邊,問道:“難受不?”
蘇沫閉著眼睛點頭,身上忽冷忽熱地,誰發燒不難受啊。沈放看她實在難受,又退不下燒來,便出門打了個電話,問了幾個比較靠譜的朋友,沈放心裏一橫,去找出一枚一元錢的硬幣,倒了一碗溫水,深吸一口氣,過去扳過蘇沫身子,讓她趴在床上。
蘇沫一驚,問他要幹嘛,沈放沒說話,猛得撩起蘇沫衣服,看著袒露在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光裸後背,咬牙道:“刮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