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
王曉問蘇沫有什麼事，蘇沫將蘇岩拖她轉交的東西遞給王曉，王曉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當著蘇沫的麵拿出手鏈，繞到手腕上想戴上。王曉低著頭弄了好久，那扣卻一直扣不上，蘇沫起身坐到她那邊，幫她扣上。
王曉順勢靠在蘇沫身上，婆娑著手鏈，說著：
“蘇沫，你們都不了解我，我從小窮怕了。我親身父母生了弟弟後就不想養我了，把我送了人，養父母也是莊稼地裏的人，善良，對我很好。後來養母得了病，花盡了家裏的積蓄，爸爸在外麵借了很多債，也沒能留住她。我讀書讀得不容易，養父賣過血，我也賣過。”
“蘇沫，你跟蘇岩說，別怪我，我窮怕了。那種滋味，你們不懂。大學那會，我去拿助學金都背著你跟江寧，班會上最怕聽他們念什麼貧困生評選名單，我就算再怎麼努力學習，也覺得低人一頭。誰不想穿得漂漂亮亮，可我吃飯錢都得精打細算，我沒法跟你們比，你們笑我土老帽的時候，我心裏其實難受得要死。”
“以前有篇文章，《我奮鬥了十八年也不能和你一起喝咖啡》，還記得不？我當時看到了，自己在操場上哭了一宿。我也想靠自己好好奮鬥，可怎麼奮鬥，一個月靠工資掙幾千塊錢嘛？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可我啊……我……配不上蘇岩。”
蘇沫靜靜地聽著，年少輕狂時，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關於對錯異乎執著。不久之前，她還那麼唾棄王曉，當她自己有了些經曆之後，聽到那些話，隻覺得心酸。蘇沫由王曉枕靠著她，說著：“怎麼會看不起，選擇什麼路誰不是仔細尋思了才決定。我就是擔心你，以後怎麼過也得打算好。”
王曉抬頭，微笑著道：“放心吧，我那教老外的學校已經開始盈利了，生源也很穩定，就算以後被人甩了，我自己也能屯下一筆錢。對了，江寧最近怎麼樣，好久沒聽見她的信兒了。”
蘇沫想起江寧跟宋濤那一家子就覺得樂，道：“江寧找著真命天子了，是個交警，姓宋。他兩口子可逗了，老宋還有個兩三歲的兒子，叫蛋蛋，小孩可好玩了，我跟沈放就喜歡去他家蹭飯，老宋也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主，特逗。”
王曉聽了，羨慕道：“那我改天也去熱鬧熱鬧。”
蘇沫不知道王曉說的是客氣話還是真心那麼想，這次見麵覺得王曉比之前好相處，沒以前那麼陰陽怪氣。這是不是蘇岩的功勞？跟王曉吃了一頓飯，王曉雖是帶著蘇岩送的手鏈，但是隻字不提關於蘇岩的事情，也沒問蘇岩是否還回來，仿佛她心裏早就知道了篤定的答案。
臨別時，王曉對蘇沫說：“以後有什麼事就來找我，我現在多少也能幫上點忙。”
蘇沫笑著點頭，回道：“知道，缺錢了肯定來找你借。有空去找我跟江寧玩，咱仨帶蛋蛋去遊樂園玩。”
王曉笑著點頭，把蘇沫送到公交車站，目送蘇沫上開離開。
從王曉那裏回來，蘇沫拿上東西又直接去了沈放那裏。蘇媽媽挺感激沈放，沈放為了蘇沫連夜驅車趕來，還幫著蘇家忙裏忙外，蘇媽媽覺得這孩子勝過秦揚，已經把他看成半個女婿了。又聽蘇沫說沈放也是老家人，本鄉本土的，蘇媽媽更是覺得合適，一個勁兒囑咐蘇沫好好待人家，蘇沫臨走時，蘇媽媽還親手給沈放做了好多鹹菜點心，讓蘇沫給帶過去。
媽媽說什麼蘇沫都應下，這不，拎著一大袋子老家的吃食上門找沈放了。她沒有提前約沈放，心裏還是複雜，有點害怕。
蘇沫站在電梯口，看著豔紅的數字一下一下變換著，到一層的時候，叮地一聲響，然後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