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得自己先前大錯特錯。和那個什麼都不會說的李子比起來,童子科的小崽子們別提多可愛了。

快下課時我掃了一眼整間教室,把最調皮的小娃子袁鬆鬆拎了出來。

教舍外麵的走廊裏有些許涼風灌進來,袁鬆鬆把手縮進袖子裏,眼珠子滴溜溜轉著,見我不說話,又猛地耷拉了腦袋,一聲不吭地盯著腳底下。

“課上不好好念書,同旁人嘀咕什麼有趣的事呢?”

袁鬆鬆嘟嘟嘴:“講書,我《弟子規》還沒抄完……晚上要交的。”

裝可憐真有一套,現在的小孩子比我們那時候更喜歡賣可憐了,搞得我都不忍心繼續批評了:“好了,以後有什麼話留到下課後說,進去罷。”

小崽子嘿嘿露了個笑臉,剛要往裏竄,又被我拖了回來。

“最近那倆小姑娘還為成徽鬧別扭不?”童子科剛來了兩個小姑娘,前陣子不知道倆人怎麼了,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後來才曉得罪魁禍首乃是成徽。小小年紀就為男人爭風吃醋,委實不是件好事情。身為童子科講書,有必要對其進行規勸與正確引導。

袁鬆鬆撅著嘴嘟囔道:“孫講書剛問過我……”

孫正林這廝對於成徽的暗戀上升到境界了,這會兒都曉得了解小情敵內/幕了。難怪那倆小姑娘每天看到孫正林就瞬間站到同一陣營,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我惦記著晚上的燈會,想著自己一個人領著李子出去似乎不大好,況且語言不通我可沒那個耐心。本打算喊上孫正林一起去,結果這家夥不知道閃哪裏去了,故意躲著我一樣。成徽雖然腿腳不便,也算是最合適人選。

簡單吃了晌午飯,我回到廣業堂的時候李子和成徽正聊得開心。我瞬時大驚,這位李子青年學得真快啊,不過半個上午就姑且算是流利地說話了?

我不由對成徽歎道:“你真的比我厲害多了啊,我太崇拜你了。”

成徽見我一臉驚訝,淡淡說道:“承讓了。”

嘁,我又不是真心誇你。遊學青年玩心眼戲弄我,這語言流利程度怎麼可能是一時半會的火候,怎麼能故意整我呢?

我抿了抿唇,同成徽道:“既然你同他交流無礙,那他就交給你了,晚上領著他去看燈會罷。不過最好別讓孫正林瞧見了,孫娘娘吃起醋來很可怕的。”

“連永。”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腿腳不便都是借口,我給你推輪椅不就成了。”話說出口一陣後悔,就應該讓李子青年為成徽效勞。況且最後還得我送成徽回國子監,然後自己再孤苦伶仃地回陰森森的趙府。

想起來真是一陣憂傷。

李子青年咧開嘴在一旁傻笑,這種裝傻充愣的行徑委實可恥,我撇撇嘴,打算去倒杯茶喝。

誰知道李子青年忽然走過來,支支吾吾道:“在下,能帶個人,一道去……麼?”

“……”我擠出一個笑來,“自然是可以的。”

轉念一想,出去玩的花銷可是要我先墊付的……作為一個生活簡樸的持家好青年來說,帶著一群人出去腐敗,太心痛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來改個口口,這個口口是[內/幕]。。長見識了,新敏/感/詞

今天不看霸王文滴菇涼以後都不過光棍節~~~嗚嗚嗚不要不理我

【零五】微妙四人行 ...

下午閑著沒事,成徽要去給孩子們上曆法課,我則帶著李子去東齋圍觀刻板青年的集會辯難。

李子看得十分激動,表示國子監學風嚴謹又活潑,委實太好了。東齋當然好,想當年我從童子科升到東齋念書時,覺得自己儼然有了學者風範,談吐自如,善論難。可惜最後還是回歸童子科,當了一名默默無聞的講書。

我朝官學素來從兒童抓起。適齡兒童先入童子科,等到了十三歲,則分別升入東西二大齋。東齋素來是學術聖地,都是正兒八經的人物。而西齋就頗有些吊兒郎當的意思,但出了不少機靈人物。不過即便如此,正經人家也會想盡辦法讓小孩子進東齋,因為西齋委實是個口碑很差的地方。

當年若不是我親爹動用了某層微妙的關係,我大約是隻能進西齋的。孫正林也因為他舅舅孫尚書的關係跟著一起進了東齋,唯有成徽一人是過了東齋層層考試進去的。可謂人雖以群分,但外力仍能改變規則,讓非族類進入某個族群。

後果便是,我在東齋待了半個月就覺得人生灰暗,無比乏味。後來我就在背離學術之路上越走越遠,再也回不去了。

遊學青年對這場普通的公開辯難感到異常興奮,即便後來從東齋的講堂出來,他也依舊眉飛色舞,開心地用番邦話絮叨著,完全無視我這個可憐的聽眾。

末了他說要先去找個人,晚些時候在廣雍樓等我和成徽。一個初來乍到的人竟然曉得西京最好的酒樓,這嗅覺委實也忒靈敏了些。我倒不怕他走丟,一個四海為家走南闖北的人,無疑有著良好的方向感,故而擔心純屬多餘。

成徽大約很久沒出過門了,臨近傍晚時假淡定地坐在椅子裏看書,見我來了,語氣平淡地問道:“我看完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