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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亦是低聲回他:“趙偱在不在軍營裏?”

他蹙了眉道:“將軍正在議事,夫人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我咬了咬下唇,抬頭道:“我要見他一麵,我可以等。”

他猶豫了會兒,似是很為難道:“夫人若執意要留下,便去將軍的帳中等罷。”

我很是感激地點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我的馬。他似乎了然,便道:“夫人可是不放心那匹馬?”

“我取個東西。”

他輕蹙眉,亦看了一眼,快步走過去,從守衛手裏頭將馬牽了過來。我道了聲謝,便解下掛在馬鞍上的酒袋。

我跟著他往趙偱的營帳中走,走了好久才到。見我進了帳,他這才離開了。我快速掃了一眼這營帳中的陳設,一切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幾支蠟燭慢吞吞地燒著,光線昏昧。

再過幾日,這偌大的營地便會空空蕩蕩,全軍西征。

念至此,我轉瞬又頹了下去。我坐在書案前慢慢等著,過了許久,這燭火晃得我竟有些昏昏欲睡。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瞬時讓我驚醒,我倏地站起來,便看到趙偱掀帳門而入。顯然林都尉沒有與他提我來的事,他看到我微微一怔,立在原地似乎還未反應過來,我已快步走過去伸手抱住了他。

我非常、非常用力地抱緊了他。我非常、非常地想念他。

我忍下心中的激動,深深地歎息了一聲,眼眶疼得厲害。平複了心緒後我放開他,說話卻還是語無倫次:“對不起……我太著急想要見到你,我怕、我擔心……我聽說大軍就要出發了,我不該這樣來,但是我……”我捶了捶心口,微微低著頭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我……”

他倏地伸手搭上我的下頜,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吻仍舊細致,一如先前。我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想要將他拉進一些,身子卻有些發軟。心中百轉千回,眼淚偏偏不爭氣地往下掉。我這是怎麼了……是害怕嗎?我又為何一定要來見他這一麵?他漸漸離了我的唇,貼上我的眼,輕輕歎息:“連永,太想你。”

【五九】兩相歡 ...

我緊閉著眼,眼眶卻酸脹得發疼。嗓子發幹,喉嚨口堵得越發厲害:“手太冷了,讓我取取暖好不好?”

他握住我的手,大拇指輕輕劃過虎口處,反複摩挲:“騎馬過來的?看樣子似乎練得很是勤快。”

虎口處的勒痕還未消退,我想若是繼續騎馬,不用過多久,便要長繭子了。

他拉我在床沿坐下,從一個裝滿瓶瓶罐罐的木盒子裏取了瓶藥膏出來,又起身端過木架子上的銅盆,絞濕了手巾替我擦手。我低頭不說話,隻看他不慌不忙地做著這一切,舍不得走神。

塗好藥膏,他看看我,臉上浮起一絲淡笑來:“怎麼將這身衣服翻了出來?還扮了男裝……以為這樣能混進來不成?”他微微俯身,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微怔忪,他卻已抽去了我束發的簪子,頭發倏地散了下來。

“恩……”他的聲音裏帶了些淡淡的鼻音,“還是我的簪子。”

這一支玉簪他不常用,太過文雅。我抓了抓頭發,忽地瞥見案桌上的酒袋,對哦,我還帶了酒。我倏地起身,抓過旁邊案桌上的酒袋:“有杯子嗎?我陪你喝酒!”

他淺抿了抿唇,淡淡道:“軍中不得飲酒。”

我愣了片刻,旋即又笑笑:“沒事,那我喝。”

我迅速拔掉塞子,猛灌了一口酒。這一口喝得太多,我彎下腰拚命咳嗽,隨手就丟了皮袋,裏頭的酒便流出來,屋子裏瞬時多了幾分酒香。

我踢掉靴子爬上床,扯過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旁邊卻隻有一個枕頭。我抱著被子看看他,他淡笑笑:“床板有些硬,若是嫌不舒服我再去給你拿一床被子來墊著。”

他方要放下床帳,我立時湊了上去,伸手攬過他的頸,在他耳側小聲道:“不用了。”

趙偱身子一僵,我便緊攬著他直直向後倒去。本以為後腦勺撞到硬床板會疼得厲害,可一隻手卻提前伸到了我的腦後。他輕輕皺眉,卻又隨即展眉道:“若是手撞殘了怎麼辦?”聲音極低卻帶著難得的戲謔味道。借著昏昧的燭光,他的神色竟出乎意料地柔和平靜。

我怔怔看了他一會兒,回過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驚覺他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我淺笑笑,揪過他的前襟,一個翻身反將他壓在了床上。我低頭吻下去,手探進他的衣襟內,他卻一把搭住我的手腕,神色裏一片清明。

我抬起頭,緊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兒,便又低頭扯開他的領口,不知輕重地吻過他光滑的脖頸,舌尖淺淺觸到他的喉結,又一路向上,直至耳根處,我含糊低聲道:“今日可由不得你說不要。”

他倏地伸手捏住我下巴,逼我正視他,眼中竟浮有淺淺笑意。他略仰頭,與我貼得更近,忽地深嗅了嗅,微微啞聲道:“既不能喝酒,聞一聞也是好的。”

我見他此般笑臉,心中卻是沉沉。我克製著自己的糟糕情緒,熱切地回應他。

我們對彼此的身體並不陌生,然今日卻覺得不論如何縱情都沒有辦法靠得更近。我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出聲,過往一切在腦海中走馬燈似的匆匆閃過,心底越發疼。好似隻有這樣的疼,才令人清醒,令人察覺到一絲絲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