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隻有等死的份,因為這世間還沒有人能配得出赤血蛇的解藥,即便是找到緩解毒性的紫粟草,也隻能讓中毒之人延續兩三年的命。

所以,青蘿,她隻能等死,隻剩兩三年的命,淳於獻回想起這樣的話就幾乎失去理智,大步進入玉遲宮正殿,終於在殿後的涼廳內看到他要找的人。

廳內的小隨從看到殺氣騰騰的淳於公子嚇得站在原地,還沒等他衝過來,就已經本能的縮到一邊去了,蘇裕舟放下手中的茶杯,毫無驚訝他這樣的反應。

“蘇裕舟!”淳於獻低吼出聲,大步衝上來,在蘇裕舟茶杯放落的時候,猛撲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帶起,蘇裕舟防禦的反使力,身子卻也已經站了起來。

兩人站在廳中對峙,淳於獻激動的質問,“是你下的毒,是你派人使得毒!?”除了蘇裕舟,絕不會有第二個人敢在這真國皇宮內對沈青蘿下毒!

蘇裕舟淩然不懼的看他,他這失態的反應比他想象中要厲害一些,果然也是個癡情種,眼神示意涼廳內的隨從先出去後才慵懶出聲回答,“是又怎麼樣?”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為什麼要對她下毒?為什麼?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她的!”

“為什麼?我的目的一直很明確,”蘇裕舟輕哼的開口,毫不掩飾的直言,“沈青蘿雖然擁有麒麟骨笛,但她不會幫我,也是我預料之中的事,但她就算不願主動幫忙也還是很有利用價值。”

“你想利用她幹什麼,你讓她中那樣的劇毒,她連命都快沒有了,還像讓她做什麼!?”

蘇裕舟想要推開他拽著自己衣襟的手,卻始終推不開,隻好淡淡然作罷,“如今這世上,麒麟骨笛有翻天覆地的威力,而擁有雷騎大軍的夏侯湛也同樣是這樣的威力。”

淳於獻瞬時怔住,蘇裕舟的話帶著三分涼意的聲音再度傳來,“連忘情藥不能讓他對沈青蘿忘情,可見這女人在夏侯湛有多重要,你信不信,為了能救回沈青蘿的命,夏侯湛會讓浩洲七國陷入比出動麒麟骨笛還可怕數百倍的動亂。”

蘇裕舟眸中帶著閃爍的精光,他時至不久前才發現,情愛這東西,隻要控製的好,所帶來的破壞力會比任何其他東西都要更巨大更迅速,幸好他發現的不算太晚,想要讓他將會繼承的真國擺脫儒弱的名聲,隻有顛覆,最好的顛覆,是在現在所有的一切搗毀後重新築造他理想中的強國!

“蘇裕舟,你這卑鄙小人!”淳於獻怒吼出聲,手中拽著他衣衫的力道緊了無數分,似乎想要把他鎮定自若的得意模樣全部擰碎,“你竟然要用青蘿的命來實現你這瘋狂的想法!!”

蘇裕舟反推他的手掌,卯足全勁從他的手裏退了出來,可錦黃色蟒袍的前襟已經被他撕破,他低眸淡淡看了一眼,嘴邊浮起嘲諷的笑意,“我卑鄙?”很隨性的拍了拍胸`前的衣襟,並不十分在意,“如果說利用她就是卑鄙小人,淳於獻,那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淳於獻狠厲的看著他,冷聲反駁,“不要拿我跟你相提並論!”

蘇裕舟冷哼的輕笑起來,“怎麼,不敢承認了?我利用她,也至少沒讓她這麼傷心難過,你欺騙她離開夏侯湛,將她硬留在自己的身邊,”他一步上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我卑鄙,那你又有多高尚?”

淳於獻臉色十分難看,琥珀色的眸底掠過起伏不平的暗湧,蘇裕舟嘴角勾起陰沉的冷笑,微微側轉身,看著涼廳外的入夏景致,“唯獨你沒資格來指責訓教我,難道你忘記了嗎?你是如何認識沈青蘿的…我們之間的約定是平等的,當初你答應將她帶來真國的時候,我並沒有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