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將她交給快步過來的蘇裕舟手上,紅束夫人立即起身,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想著還是轉身先吩咐人立刻宣太醫過來。

蘇裕舟將她橫抱起來,看著她手指上仍不斷溢出的鮮血,眼神頓時更加沉暗,門口的禁軍侍衛列陣待發,淳於泰站在即將離開的蘇裕舟身後,淡然出聲,“現在圍剿百裏雲直不等於打草驚蛇嗎?”

“你所謂的打草驚蛇,隻是將本太子現在囚禁夏侯湛等人的事擺到台麵上來而已,甕中捉鱉,他們都逃不出本太子的部署,眼下六國戰事在即,通傳的消息再快也已經攔不住。”

淳於泰冷笑了一下,“最好都能順利的如殿下所言,不然的話,我們淳於族,是絕不會枉費心¤

夏侯湛轉眸看著蘇裕舟的眼神裏仍是鎮定如常的冷光,威嚴冷傲的出聲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在你偷偷摸摸練兵的時候,膺北四部現今的盟主不小心欠了本將軍一個極大的人情,先不說本將軍的雷騎軍怎會不懂整兵收戰的道理,就算雷騎軍已經踏在虢棠高原的土地上,他們膺北的人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我赤旅騎也不是吃素的,”高靖冷銳附聲,語調輕鬆,“白水秧州先下正是豐收時節,隻是多吃旗宋幾條魚,文帝難道還會為此為難我?”

沈青聽得一愣一愣的摸不著頭腦,看著蘇裕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想到將軍一向看事長遠,很能未雨綢繆,這點她不及他,所以他應該一早就看穿蘇裕舟陰謀了,即發的戰事要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那蘇裕舟的可惡計劃確實可以及時阻止,可如果一早知道,他們怎麼還一直留在蘇裕舟的地方不走,冒著麼大險…

腦中怔了一下,帶著訥訥的詫然目光看了看將軍和高靖他們,霎時明白,從一開始,將軍的目的就是想讓蘇裕舟交出救她的解藥!

“你們真要有避過兵陣對戰,停罷所有戰端的本事,也得先有命活著出去;而且”蘇裕舟眸底隻閃過一瞬波瀾,又冷笑著緩緩從腰封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瓷瓶,天光沒入暮色,玉遲宮外燃起的火把照亮晚空,他手中的晶瑩瓷瓶在出現的一瞬間就奪了他們的緊迫注視,嘴角的自信笑意更盛,“你們的抉擇,功敗垂成都必須押上沈青蘿的命來賭,你敢嗎?”

押上沈青蘿的命來賭,敢嗎?

夏侯湛一言不發,沈青感覺到將軍握著自己的手忽然緊了一下,她的心也仿佛跟著觸動猛的跳了一下,轉頭看著臉色沉然,目光緊盯著晶瑩瓷瓶的將軍,她知道他一心想救自己的命,現在屈服的話等於甘心被蘇裕舟的陰謀操控威脅,不止將軍還有高靖雲直他們…

她的將軍一向是驕傲無敵的,被威脅被擺布?這樣的代價,不值得!

“我自己的命,自己賭!”

沈青一步邁出,清亮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怔了一下,沉綠襖裙上點綴如星白花在夜風中揚起,墨發翩飛,溫潤的臉龐凝著無畏的凜冽,“像你說的,我沒剩幾天命了,正好我也沒打算活下去,不在乎跟你賭這一局,那些戰事肯定會停下,你想要統一天下就做白日夢去,我今天一定會帶走雲直和蘇羽!”

“那破解藥,我不想要,你要扔了還是要吃了都隨便你!”

蘇裕舟怎麼也沒料到沈青蘿會站出來抱赴死的決心說這種話,驀然愣住了。

夏侯湛奮力將她拉回來,冷峻可怕的模樣仿佛憤怒的獅子,低吼的問她,“沈青蘿,你在說什麼!”

沈青顫了顫,被將軍巨大的怒意壓得抬不起頭,隻是半低著頭不敢說話,被侍衛挾持的百裏雲直咳了幾聲,側臉仍掛著不知是誰的血跡,慍怒的皺眉出聲,“高靖,看到沒有,那個才是瘋子。”

高靖氣的深眉緊鎖,萬分嚴肅的接過話,“沈青蘿,你要真死了,就白費老子這段時間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