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原本握著瓷瓶的手已經滿是傷口,沈青蘿,還真的是不想活了…
覺察到她想法的夏侯湛無法阻攔羽箭的去勢,隻能眼睜睜看著晶瑩碎片帶著綠色液體爆碎的四處飛濺,心裏仿佛有個地方猛的空了下去,一落千丈的失落和絕望,他們部署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救她的命,可她卻硬是親手擊碎了自己最後活命的機會!
她答應他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從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活下來,說陪他一輩子那些話都是騙他的,夏侯湛沉然轉頭,緊握著拳頭看著宮門前一言不發,怔怔握著骨笛的女人。
兩兩相望,沈青的心也沉了沉,身體裏泛出寒氣,冷的讓她無法動彈,任由夜風蕭冷的吹翩她的衣袂裙角,將軍堅決不讓她吹骨笛是因為高靖說過,每吹動一次骨笛,等於損她一天的氣力,以為隻是再少活一天,隻是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反應。
高靖從張口結舌的狀態中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叫起來,“沈青蘿,你真的瘋了是不是!”
話音落下的時候,玉遲宮外的兵戎械動聲像翻江倒海的波浪一般,宮闈城牆上如鬼神般的淳於族弓弩手驟然消失了,蘇裕舟感到一陣不安,恍惚察覺異動的時候,肩上趴著赤血蛇的淳於泰已經不知何時的出現在蘇裕舟身旁,“外麵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手下為什麼都走了?!”
淳於泰附手身後,一片冷然,“獅門渡關城被奪,陣法也已經被人破解,雷騎的兵馬早已包圍在皇城外,現在已經闖進來了。”
蘇裕舟瞪大了眼眸,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過,有你們淳於族的陣法,除了你們淳於族的高手,根本沒有人可以破解,皇宮肯定固若金湯的嗎?!他們怎麼會闖進來!”
“破解陣法就是我們淳於族的高手,異瞳。”淳於泰此時說的波瀾不驚,但當得知是淳於獻大刀闊斧的倒戈相助時,也感到十分愕然。
蘇裕舟沒辦法反應,淳於泰再度開口道:“大勢已去,真國已經保不住了,我知道你這十幾年續存的實力並不隻如此而已,要想活命,或者東山再起,就跟我走吧。”
大勢已去,大勢已去。
這四個字仿佛魔咒一般,讓蘇裕舟陷入驚慌失措,很快的反應回來後,看著眼前的夏侯湛等人,明黃衣袍掠動,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跟淳於泰離開,沒錯,他續存的實力遠不止此,戰端是停不下的,時勢造英雄,即便現在落敗,有淳於族的支持,他肯定還有機會翻身!
“站住!”
夜風中狂起的是夏侯湛的低吼聲,洶湧的恨意湧起,青虹劍帶著震懾四野的殺氣直逼的擊向想要離開的蘇裕舟和淳於泰,青蘿身上的毒都是拜他們所賜,他怎麼可能放他們離開!
淳於泰轉身之際愣了一下,肩上的赤血蛇如飛箭一般跳了出去,它一向是淳於泰引以為傲的寵物和武器,有它的存在才讓他在淳於族中地位變得獨特而超然,本以為赤血蛇也會咬傷夏侯湛,可沒想到它還沒靠近夏侯湛的身邊,就已經被他手中的青虹劍迅猛的纏住,劍氣帶著勃然殺氣將赤血的蛇身猛然撕裂,一片觸目腥紅!
淳於泰大驚,怎麼也沒想到夏侯湛竟瘋狂的在這短短的瞬間就把他的赤血蛇擊殺了,身後衝入無數跑來護駕的真國禁軍侍衛,淳於泰眼底泛過怒意,卻仍是在禁軍侍衛抵擋夏侯湛的時候,帶著蘇裕舟迅速離開了。
以往光潔神聖的玉遲宮在夜幕下變成了一片血海,嗜血的廝殺,玄黑色的身影如猛獸般可怕,**的屍體一具具倒下,染透了本就鮮紅一片的地麵,心驚膽顫的禁軍侍衛們在看到太子殿下早已離去後也跟著紛紛跑了,可他手裏的劍卻還沒有發泄完洶湧的恨意,血光染紅了他的眼睛,除了絕望和恨意,他在看不到任何東西,聽不見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