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百會穴的位置紮一下。”
“什麼?!”高靖大驚,百會穴可是人的死穴!是隨便能紮的地方嗎?這女人真的是要殺他啊!“不行,絕對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碰我的!我寧願落個終身殘疾也不要死在你這女神棍手裏!”
包著粽子一樣的高靖一點點的挪到床榻裏邊,這兩天彬彬有禮的‘友好相處’已經不複存在,為了他的生命著想,堅決不能讓這個女人為他治病!
阿蓁堅持不懈,就算被說成女神棍都沒生氣,隻是繼續勸道:“你合作一些,很快就好的。”
這話聽在高靖耳裏卻是‘你合作一些,很快就死的’,聽完頓時更加驚恐了,他用盡了僅剩的力氣挪開,可他越躲,阿蓁就越靠近,挪到牆角的時候,他已經躲無可躲了,高靖急得語無倫次,“你別過來!千萬別過來!我是高靖,我是高氏宗門繼任人,我的傷我自己能治,不用你費心了,你快別過來,我絕不讓你動我一下的!我…”
阿蓁見他不配合反而越來越激動,順手摙過一隻木勺,在他說不停的時候,嘣一聲敲在他的腦袋上。
……高靖暈過去了。
終於安靜了。
阿蓁灑脫的扔了木勺,拉著他挪回原來躺的位置,伸手摸到他頭頂百會穴的位置,剛準備開始紮針,手又驀地停住了,皺眉緩緩抬頭,唔,他剛才說什麼來著,他是高靖…?
阿蓁愣愣的看著他,半晌後起身默默把銀針收好,然後轉身到圓桌邊掀了一隻青瓷白花的小碗,從袖子裏拿出一柄赤紅匕首,匕首手柄處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她握著匕首在自己光潔如玉的左手臂輕輕割了一刀,鮮血落在小碗裏,集了小半碗後,拿紗布包了包自己的傷口,然後端著小碗把血全喂給他喝了。
完了後在床邊站了站,看著他的眼神滿是不能親自動手診治的惋惜,最後無奈的說了兩個字,“麻煩。”
高靖再醒來,是被敲暈的十天後,他十分驚奇自己沒死,非但沒死,身上的傷勢還已經好了許多,隻剩腳傷還沒愈合,身體其他地方已經基本能動了,內傷能好的這麼快,應該隻有一種可能,“你師父回來了?”
“沒有,關我師父什麼事?是我救你的。”阿蓁坐在圓桌邊斟茶,淡然說話的時候茶杯不小心摔爛了兩隻,她很自然的伸腳把破碎的瓷片嘩啦嘩啦的掃到桌底下,仿佛沒打爛過東西似的完全沒當回事。
高靖眼角掃到桌底還有不少碎瓷片,一下明白她肯定經常打爛東西,雖然對她的舉動很無語,可對上她之前的言行舉止卻反而感覺不奇怪了,他很不相信是阿蓁救了自己,可她師父確實沒回來,他也確實好了,真是件怪事…
高靖開始了在深穀養傷的安靜日子,這湖畔的茅屋隻有他們兩個人住著,所以他們白天朝夕相對,晚上同榻而眠…呃,會一起睡也是有原因的,先提出來的是阿蓁。
高靖聽到這事的時候十分震撼,當初聽她說幫自己換衣服時就覺得她對男女之別看的很淡,可這樣好像太淡了吧?他是正常男人,可才認識沒多久就上床,這好像太快了…“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一起睡,不好吧?”
“我這隻有一張床,而且我們隻是躺在一起,我是女人,你是不喜歡女人的男人,有什麼關係?你昏迷那幾天,我也一直睡你旁邊的。”阿蓁說完,抱著一張小毯到床榻裏麵愜意的躺好。
“……”原來她根本沒把自己當正常男人,高靖詫然明白後頓覺有些頭疼,心裏暗罵該死的沈青蘿,他‘斷袖’的破名聲竟連這深穀裏都能傳進來!
正想跟阿蓁說清楚,他不是斷袖,且絕對喜歡女人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臉上仍罩著輕薄的白色麵紗,一身素白,映著窗外的翕然月光,安靜恬然的像一朵白蓮花,高靖微怔,竟不覺傻傻的看癡了。
鬼使神差的,他忍了想說的話,挪了挪身子在她身旁躺好,聞著她身上的清淡草藥緩緩入睡。
他一向很認床,惡習難改,自離開高家後沒一日真正入睡過,可這一夜,他卻意外睡的很好,所以自那以後,他不僅不排斥還十分喜歡與她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