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鬼成軍已經是天荒夜談,要知道任何身軀凝實的妄鬼放出去,都是比厲鬼還厲鬼的存在,可現在,卻被人幹淨利落的用弓箭給擊殺了至少上百,秦宣有種疑似在夢中的感覺。
眼看妄鬼將領帶著殘兵敗將遠遁,秦宣這才發現,那些被射殺的飛禽妄鬼等鬼身潰散後,竟然化作一道道虛幻的鬼影,成了最低級的妄鬼鬼魂四散逃離。
“難道這裏的妄鬼一般情況下,都是殺不死的嗎?”秦宣心中猜測著。
如此的話,就難怪此地會有如此多低級的妄鬼了,怕都是被擊殺後潰散的妄鬼所化,不過這些妄鬼也是怪異,被吞噬凝聚成實體的時候如一,潰散後卻都,各自為生,繼續吞噬凝聚的過程。
但至少,被他煉化吞噬的那些妄鬼,卻真的已經消散,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對付,秦宣撿起一隻射殺飛禽妄鬼的黑色箭支,卻發現這箭支竟然是陶土製作而成,在他手中不過片刻就化作粉塵灑落。
“這是?”秦宣驚訝了,箭支化作粉塵的時候,他能感受到其中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在消散,竟然是他從未見過的。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就在秦宣在猜測這是何種力量的時候,一個十人小隊從那高山上衝出,不過片刻就來到秦宣十米之外,厲聲喝問,聲音沙啞如同泥沙刮擦一般。
秦宣轉身望去,隻見十尊像是泥塑的陶俑將士嚴陣以待,這些將士盡皆黑衣黑甲,手執長朔、腰挎彎刀、背背長弓箭壺,更重要的是,秦宣在他們像是陶土煉製的黑甲上,看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再現的古篆符號,這讓他激動無比。
“小子,問你話呢,此地乃是禁域,你是如何闖進來的,若是再不回答,別怪我等出手無情。”小隊中什長打扮的將士手中長朔猛地朝前一點,警惕無比的盯著秦宣。
於此同時,另外九人在什長長朔指出的時候,本是環形的陣型為之一變,成了三角錐攻擊陣型。
遠處,剛被妄鬼百人隊揉虐了一番的金甲屍快速的衝了過來,正要對這些陶俑一般的將士出手。
秦宣深吸了一口氣,從激動中緩了過來,一把拉住金甲屍,雙眼卻死死的盯著那什長,什長的全身都是陶俑,臉上更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連雙眼都是泥塑的一般,可此時,秦宣卻覺得無比的親切。
就在那什長有些忍不住要下令攻擊的時候,秦宣做了個出人意料的舉動,隻見他左手壓住右手,手藏在袖子裏,舉手加額,鞠躬九十度,繼而起身,同時手隨著再次齊眉,然後放下,整套動作略顯生澀,但毫無可挑剔之處。
那什長看到秦宣的動作不由得為之一呆,繼而竟然還了與秦宣的動作有些類似,但更顯男兒雄壯的奇怪禮儀。
“赳赳老秦,複我河山,血不流幹,死不休戰······。”
親眼所見什長那標準的軍中禮節,秦宣雙眼為之濕潤,口中呢喃般唱出當年大秦黑色軍團橫掃天下的軍歌。
在秦宣唱起歌謠的時候,什長等陶俑將士竟然也開口唱和,雖然他們的聲音嘶啞之極,可卻是音正腔圓的老秦口音,比秦宣更顯得慷慨激揚。
一曲赳赳老秦唱吧,秦宣雙眼已經是通紅,再次莊重的行禮,“大秦孝公長子虔公一脈,後裔秦宣拜見將軍,自大秦二世而亡,我等贏氏子孫乃至國人便以秦為姓,不想今日竟然能得見我大秦虎賁,秦宣死而無憾。”
什長聞言為之動容,不由上前一步,“你說什麼,我大秦二世而亡,誰幹的,我要滅他滿族。”
秦宣不由詫異,“將軍莫非不知,我大秦自始皇駕崩後,江山為楚所滅為漢所奪,後漢朝延續四百年,又曆經千年王朝變幻,如今已經是宋朝趙家天下,我大秦早已經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什長聞言悲呼一聲跪倒在地,“嗚呼,天道不公,我大秦五十萬最精銳虎賁大軍隨始皇以身鎮守這天坑古地,不惜化作將臣陶俑之身,隻為護佑我族我民,賊老天,你都對我大秦做了什麼。”
秦宣當即為什長的話所震撼,跨步間來到什長身前,瞪大了眼睛,問道,“將軍,你說此地乃是我大秦虎賁隨始皇鎮守之地,莫非始皇也在此?”
什長悲戚中猛地抬頭,陶俑雙眼竟然有血淚流出,怒吼一聲,“擊醒神鼓,我有緊急軍情上報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