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秦軍在鬼山之前列陣,人數不多但氣勢如虹,秦宣退到軍陣之外,目睹秦軍兵俑撮土成弩,聚塵為箭,片刻間就擺下了數百具赫赫有名的大秦強弩,不由得心中震撼。
王賁等大秦將士以身化陶俑,聚將臣之體,手段和三界各脈法術神通都不一樣,以秦宣的見識都是僅見。
不是說別家沒有如此手段,而是凝聚的弓弩之中所蘊含的那股毀滅力量,是絕無僅有的,這就是將臣魔氣。
大秦軍陣列開,鬼山上的妄鬼軍團迅速做出了反應,就王賁所說,每隔半年,秦軍就要和妄鬼大戰一場,可數百年來,越來越多的秦軍將士抵擋不住將臣的侵襲,陷入沉睡猶如真正的陶俑一般不能動彈,如今五十萬大軍也隻剩下萬餘人還在堅持著。
一旦所有人都陷入沉眠,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難怪王賁會如此的焦急,隻是剛遇到秦宣,就不惜以死為秦宣開道。
“王賁,你僅帶區區五千人就敢來進攻我鬼山,莫非是想送死不成。”
鬼山之上,一道身影盤坐在寶座上,獸身人麵虎須豬口牙,那寶座有十多米高,縈繞黑色煙氣,四周更有數十員形態各異的鬼將,青麵獠牙都算是英俊,哪怕秦宣輪回餓鬼道見多了各宗鬼物,也不由得吸了口冷氣。
“檮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等本是洪荒生靈,因天柱崩塌枉死卻甘心為將臣所用,妄圖衝出天坑為禍三界,此次必讓你們付出代價。”王賁冷喝一聲,手中軍旗揮舞。
數十個偏將立刻齊聲喝令,“放。”
數百大秦強弩齊動,數百長槍一般的弩箭集火那高坐在寶座上的檮杌。
檮杌乃是上古猛獸,實力堪比四象神獸,嘶吼吞噬無數妄鬼後更為凶猛,麵對秦軍弩箭,檮杌冷哼一身,獸掌般的手猛地一揮。
“王賁,就你這點人,也敢放肆。”檮杌座下十員鬼將出列,其中一獅頭獨角的鬼將諷刺著,十員鬼將聯手,擋下所有弩箭。
王賁試攻無果,臉色微變,相比半年前,這些妄鬼將領的實力又有所增長,不過這也難怪,雖然那將臣本體被未知的存在鎮壓於混沌,但透過虛空之門,仍然能傳遞力量過來,這些妄鬼雖然不如他們的陶俑之身能直接吞噬存儲將臣魔氣,卻也能受到潛移默化的增強。
時不待我,王賁立刻調整攻擊方向,弩箭轟向鬼山下正列隊的妄鬼軍團,每一枚弩箭都能洞穿十多隻妄鬼,但這些妄鬼被擊散後,立刻分化出更多的低級妄鬼,根本就不會被徹底磨滅。
王賁對此早有認識,甚至鬼山上的檮杌等也都知道,在天坑之中,無論妄鬼還是大秦兵俑都堪稱是不死之身。
妄鬼聚散無常,兵俑卻是隨時可以重聚身體,但無論妄鬼還是兵俑,每次重聚實力都會下降不少,在天坑之中,千年以來,雙方的戰爭,都僅限於削弱對方而已。
以至於,鬼山上的檮杌和數十鬼將絲毫沒有在乎山下妄鬼軍團的死活,但顯然,他們的算盤打錯了。
按照以往的劇本,王賁以弩箭擊散妄鬼軍團後,往往都是在檮杌等出手的時候就會退走,哪怕千年前始皇剛率領秦軍到來兵峰最盛之時,也無法攻入鬼山深處,以至於一來二去,檮杌等就當秦軍的攻擊當看戲了,反正妄鬼軍團殺散後會重新凝聚。
但此次顯然是例外,王賁眼見十多萬的妄鬼軍團在弩箭下潰散,化作數百萬低級妄鬼,立刻揮舞戰旗,五千兵俑收了弩箭,擺出三角進攻陣型,王賁自身為鋒刃,五千兵俑毫不猶豫的衝向鬼山。
“赳赳老秦,複我河山,血不流幹,死不休戰······。”
大秦軍歌再起,卻充滿了肅殺的意味,哪怕以天坑千年不變的陰暗,也被秦軍的氣勢壓的氣浪翻湧。
“不好,這家夥必有圖謀,攔住他們。”檮杌猛地從寶座上站起身來,數十米高的身軀忍不住微微顫抖。
他怎能忘記,千年前,那氣吞山河的始皇帶著麾下軍隊攻入鬼山的時候的可怕場景,那次,五十萬秦軍踏破了鬼山,將所有妄鬼都擊散了無數次,當時他不過是一個剛凝聚出實體的小鬼,靠著躲在鬼山深處的虛空之門旁才避開了那一劫。
最終始皇的軍隊沒有能攻克將臣設下的屏障,不得不退去,可這一戰也讓所有妄鬼都膽寒,至今無數妄鬼看到秦軍都不免回憶起當年的那一幕。
雖然,檮杌憑借那一戰後逐漸成為最強的妄鬼之王,可內心的恐懼仍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