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彰同學最近很煩惱。
開學剛剛兩個月,三下的功課很忙。有很多書想看,有很多東西想玩,有很多有趣的玩意兒想要學。時間管理稍微散漫一點,日程就延出去十萬八千裏,何況萬俟一般從來不做時間管理,他通常隻關心腦子是不是一直滿負荷運轉。所以滿負荷的同時事情也一直排到下下下個禮拜,即便是了不起的萬俟學長也稍微覺得有一點絕望。
但是他煩惱的不是這個。
校園裏的櫻花開了,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情侶在這個季節驀然增加,大概過一陣子隨著天氣熱起來會消停些。在這樣的背景映襯下突然發現自己最好的朋友驀然變身工作狂,2個月裏看完了50本參考書,八卦校報更是從月刊改成了雙周刊。不再以整人為樂,同時身邊沒有了卓頠的方之曄學長最近人氣暴漲,已經進入了T大票選“最佳男友候選”的Top 3。除了全知全能的萬俟學長之外沒人知道,方之曄這麼勤奮純粹是為了打發失眠的時間,而且他好像最近兩個月之內都沒有笑過。
但是他煩惱的也不是這個。
進入了春天,龍小非的補習到了最後的階段。據說前不良少年的奮鬥故事已經在本市每一個念書的孩子間流傳,非常勵誌,甚至旻蒼和懋梵的優等生們也幹出了跑去樹德圍觀“傳說中的龍小非”的事兒。學聯也開出了盤口,但是一夜之間又取消了,因為所有人都一麵倒的壓龍小非作戰成功,理由是“還沒有那個方之曄學長做不成的事”,——附帶說明,那個方之曄學長最近其實常常忙到顧不上龍小非,總是電召萬俟彰學長去救場。龍小非的分數倒是節節高攀,最近的一次模擬考已經逼近預測分數線。鑒於那個分數線是由聞人同學綜合各種考量擬合出來的,想必跟最後的結果也相差不遠。但是相差不遠也是相差,這陣子大概也還有得忙。
不,萬俟學長不承認他在煩惱這個。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能聯係上寧思。寧思那個壞脾氣的室友輕描淡寫地說“臭男人滾一邊涼快去,讓她安靜一陣子”,不但之昱被列入了拒絕往來名單,就連穆沙沙也慘遭遷怒,訴苦說女友對自己的稱呼從“笨熊”變成了“死T大男”。米妙妙最近一次接來自T大宿舍的電話,回答的是“過陣子我們遲早會拎著球棒去找那死娃娃臉的,讓他洗幹淨脖子等著吧”。這話萬俟原封不動地轉告了方之曄,後者表情認真地安靜聽完,扭頭就進了浴室,萬俟哭笑不得的問他在幹嘛,過了好久某人才揚聲回答:“洗脖子。”
萬俟其實希望他煩惱的原因到此為止,但讓他這麼煩惱的也不是這個。
因為某兩對終於傳出的分手,女友看他的眼神最近變得很古怪。雖然萬俟一直很習慣兩人各忙各的模式,但連續三次試圖約對方出來都被以“最近有點忙……”推托,這還是記事以來第一遭。他最初雖然覺得古怪,但也沒太往心裏去,因為彼此的旁騖都實在太多,也許古小楓真的很忙也未可知;直到最後一次被用同樣的理由推掉,然後聽費尚文說“昨天在圖書館碰到古小楓,她最近自習好勤快”的時候,才深深地覺得事情不妙。根據古楓的個性,不論她是因為什麼原因說謊,當麵戳穿都是不明智的。所以萬俟花了兩天在圖書館等著,終於“真巧早知道我給你占位子”的抓到了某人。奈何“你為什麼突然這麼不待見我”這種問題他實在問不出口,於是在貌似閑聊的迂回曲折之後,終於旁敲側擊到了答案。
“不要裝了,其實你比較喜歡費尚文是吧。我已經發現了,所有聰明有品又長得好看的男生都是彎的——誒我不是在當麵誇你哈——原本還有方之曄他們倆的存在來駁斥我這個論點,現在也變成論據了,所以你怎麼可能例外。怎麼樣?如果你沒辦法開口的話,就由我來踹掉你也沒關係的。女孩子的身價視她踹掉的前男友而定,這點道理我還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