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文在他背後看得很仔細，很久沒有出聲。萬俟沉住氣隨便他看，心裏從一數到一百，直到那人指尖碰上來才警告地說：“喂。”
“啊，抱歉。確定了，我相信你。請把衣服穿上吧。”
這人的混蛋果然十年如一日，不肯出去，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扣扣子。萬俟懶得理他，快手快腳穿好衣服當先出去。他最近48小時的shock閾值一直水漲船高，看到古楓對麵坐著的人也隻是略停了停腳步。身後的謝景文卻顯然吃驚不小，連聲線都變了。
“阿容阿若！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景文哥哥。”
那一對雙胞胎一起抬起頭來，一模一樣的白膚黑發，一模一樣的清澈眼神，就連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開口說話之前的笑容，異口同聲的回答，全部都是“心有靈犀”四個字的具體化，和萬俟之前——或者說之後——認識的那個雙胞胎，完全不同。
最最不同的就是，這是兩個女孩子。
萬俟開始忍不住自己搜自己的身，指望在哪個地方掏出來一個指示劇情的小紙條。小紙條當然沒有，衣服果然又被看了出來。雙胞胎本來正在跟謝景文吱吱喳喳說話，忽然其中一個指指他說：“咦，鍾小胤的襯衫。”
謝景文臉有點黑：“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了？”
另一個笑：“本來就很熟咯。”
“是哦，那時候景文哥哥你都還沒有來。”
“對呀，他走的那天你才來的麼。在機場還打了一架。”
兩個人步調一致地歎了口氣。
“好想看到哦，為什麼那天我沒去呢。”
萬俟差點笑出來，並且可以發誓自己聽到了謝景文磨牙的聲音。
“沒關係，等我找到那小子，你們可以如願看到，打幾架都行。”
劇情看樣子總算進入了正軌，萬俟原本就該立刻帶了古小楓開溜。奈何一時好奇心作祟想了一秒鍾“哪一個是容大小姐”，端詳了雙胞胎一下。同一秒鍾古小楓開口說：“大哥哥，打架是不好的啊，不要打架。”
雙胞胎在偷笑。謝景文怔了怔才笑出來，伸手去捏了捏小朋友的臉頰。
“是哦，抱歉，是我不對。”
他很快收回手，萬俟盯著他的指尖，萬分不爽，過去把小朋友抱起來。
“那麼，我們先走了。祝你們快快找到要找的人——”
“——等一下。”
不管開口的這個女孩子是祁容還是祁若，凝視他手指的專注眼神都是似曾相識的。
這並不足以留下萬俟，但她盯著的，是他的左手無名指。
而且，“這紅線誰綁的？”
雙胞胎的另一個撲了過來，捉住萬俟的手指看了很久。
“呃……為什麼看上去這麼像我的手法？”
“不一樣。”前一個的口氣還是很冷靜，“雖然都很爛，但是比你要高竿一點。”
“不是吧，隻是更古怪一點吧？”後一個伸手在虛空中迅速地拈了幾個指訣，“不行，封不住。怎麼想的啊，讓線頭就這樣胡亂飄著。”
“沒錯……”
萬俟大概已經知道她們誰是誰了，苦笑著咳嗽一聲：“兩位，我還活著。”
正在沉吟的祁容瞄了他一眼。祁若散開指訣哼了一聲，伸手把古小楓活活從他懷裏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