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我去拿。”席浩澤雙眉緊蹙地說道。
初舞微微側起身子,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慢慢的落在他的手麵上,席浩澤麵色一喜。她一點一點拉他的手,似乎有些吃力眉尖緊緊地蹙著。
隻是一瞬他剛剛盈滿的興奮瞬間淡然消逝。這一刻,拋下他的身份,他隻不過是一個失職的丈夫和父親。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她深深地體會到了那種酸楚與無措,他澀澀的扯了扯嘴角,“肚子餓不餓?”
初舞沒有回答隻是問道,“小芬怎麼樣了?”想起小芬當時痛苦的樣子,她就心悸。
席浩澤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了,“她很好,生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說完目光就落在初舞的肚子的上,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我已經和外婆說了。”
初舞明白他已經去見過外婆了,不然也不會知道自己在縣城裏。
初舞掙紮的坐起來,席浩澤拿過枕頭墊在她的後背,默聲地倒了一杯溫水。初舞接過,咕嚕咕嚕的喝完,杯子放在一旁。
兩人無話,室內陷入了無邊的沉默。初舞垂著頭,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的肚子,兩個小家夥大概今天受了驚嚇,平日這時候應該睡覺了,這會兒還在運動,她的嘴角慢慢的揚起一抹笑。
席浩澤看到她嘴角久違的笑容,這笑就像給狠狠地刪了他一個耳光。
席浩澤看著她淡淡的表情,忙說道,“晚飯還沒吃,這裏有些熱粥。”
初舞很想有骨氣的說一句,“不餓。”可是肚子裏咕咕的叫聲,讓她無法說口,就算她不吃,也不能餓到肚子裏的兩個小寶貝。
席浩澤見她沒說話,從保溫桶裏盛了一碗雞絲粥,一時間病房裏散發著濃濃的香味。他舀了一勺,遞到初舞嘴邊,初舞剛想接過碗,聞到味道,整個人都伏□子痛苦的嘔起來。
席浩澤連忙的放下碗,初舞胃裏抽搐地難受,一陣一陣的痙攣,席浩澤輕柔的拍著她的背,他不敢想象這5個月來,她到底是怎麼度過的?
一個滿腹酸水,一個滿腹苦水,倒也是絕配。
初舞好不容易緩過來,捂著嘴巴,一臉的蠟黃。
“你想吃什麼?”席浩澤收起了那碗粥。
初舞摸著肚子,“酸辣粉。”說完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這時候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席浩澤套上風衣,抿了抿嘴角,“我去買,有什麼事找護士。”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在他走後,初舞愣愣的看著門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驀然間她的肚子的小東西就使力的一踹。難道他們舍不得了?
她閉上眼睛,今天發生的事都超出了她承受的範圍。迷迷糊糊中她又睡過去,她又夢到了那天她穿著白紗的樣子,那是一個很美的場景,可是她卻始終覺得幸福很遙遠。
她是被誘人的酸辣味餓醒的。她沒有問這是從哪買過來,悶頭吃完了整整一大碗。席浩澤一回來就默聲不語,等她吃完,他才動起筷子,和她吃的一樣,隻不過他的那份擺的時間有些長,湯料早點漲的幹幹的,他也吃的光光的。
初舞詫異的看了他幾眼,隨意掃到他風衣有些潮濕的痕跡,朝窗外一看,果然下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縣城的病房條件很普通,床位有限,夜晚席浩澤就窩在病房裏的小沙發上,初舞沉睡了一下午這會兒一點也不困,她側著身子,看著沙發上的人。他襯衫上的袖扣隱隱地泛著冷冷的金屬光澤,初舞記得那是她用第一個月的工資給他買的,如今再看到卻是物是人非。痛定思痛,她早已決心放手了。她咬著唇,心角猛地就像被人揪了一下,疼的厲害。
他的麵色疲憊,不時的傳來幾聲壓抑的悶咳,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
相對無言,寂寞無聲。
情愛這東西哪能理的那麼清,有因必有果,席浩澤以為不愛,欣然娶她。初舞為了愛,毅然嫁他。誰能料到,當事實揭開,人早已不是當時的人了,心早就不知不覺間沉淪了。
“初舞,和我回去吧。”他的聲音略微沙啞。
聽了他的話,她淺淺的勾了勾嘴角,這幾個月她所經曆的苦痛,不是為了等待這一句和他回去。
“因為孩子?”她啞聲問道。
席浩澤一怔,“不是,隻是你。”他坐起身,氣息有些微喘,似是在壓抑著什麼。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到床前然後慢慢蹲□子,目光與她對視,盡管此刻沒有絲毫的光亮,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看清了她的一顰一笑。
“隻是你。”他又重複了一邊,聲音平和又堅定,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氣息徐徐噴到她的臉上,“初舞,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浩月曾經問他愛初舞嗎,在他以為初舞被歹徒挾持時,他終於有了明確了答案。
初舞默默的聽著他的話,慢慢的轉過身,扯扯笑,笑的極其苦澀,“我累了。”身體裏,心更累,她自己都迷茫了。
“為了孩子勉強在一起你覺得會幸福嗎?”許久她問出了口。
沉默,還是沉默。直到他的雙腿蹲的麻痹,似有萬隻螞蟻在啃噬,他才站起來,沉聲說道,字字清晰,“不是因為孩子,因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