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劍下呢?為什麼會……這麼恐懼的,當初背著龍燚炎的意旨,暗地裏將阿奴救出來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的!

看著花畫兒依舊蒼白的臉容,阿奴濃密的劍眉微微蹙起,強而有力的雙臂抱得花畫兒更緊了,心裏竟然有點惱火——

冰寒這家夥真是可惡透頂了,就連他和花嫣然都不舍得傷害汙染的人兒,竟然被他嚇成這樣子!!!

清靜的『冰殿』裏四周鼎立著四條支柱,玉白的支柱上橫繞著雪鷹的圖騰,顯得清雅而孤傲,超塵脫俗的一個地方!

“瀛之天,收起你那想要殺人的模樣,我這裏可是清靜潔淨之地,可容不得你的殺戮。”一把稚嫩清脆的童音貫徹滿整座殿宇,一名身穿銀白鷹紋錦袍,頭戴玉白蘭花冠的小男孩從後殿緩步走出來了,小男孩長得十分俊俏可愛,小小的模樣看起來應該就隻有十歲的樣子,小臉上卻露出與年齡不符的老成表情!

瀛之天這家夥還是一點都沒變,噢不!還是有一點變了,變得溫柔有人情味了!是因為懷中的女孩嗎?看來這個劫,牽連真大!

“既然這樣,你幹脆讓我們離開算了,反正我們也不想留在這裏。”多年後再見好友,阿奴顯得一點都不感興趣似的,淡淡地瞄了小可愛模樣狀態的冰雨一眼,撇撇嘴道:“你這家夥還是和從前一樣,變態一個!”

他從五歲就認識冰雨了,也見證了冰雨的成長狀態,冰雨的成長仿佛被下詛咒似的,永遠停留在十歲的模樣,長不大也成長不起來,天知道現在的冰雨已經是個二十歲的男人了!

這或者就是冰家被下的詛咒吧,得到一樣,失去一樣,等價交換,公平公正,很符合冰家做事的原則。而冰雨十歲那年得到了預知‘天命’的透視能力,也在那一年失去了成長的能力。

“嗬!”麵對阿奴的諷刺,冰雨隻是冷冷地低笑一聲,接著走上刻有鷹紋圖案的玉座上坐下,居高臨下地望著阿奴神色高傲道:“你以為我很想你留下來嗎?別開玩笑了,我可是忙得很沒有時間應付無關重要的人,但是你們必須要留下來,別問我為什麼,我這裏沒有為什麼可以問!”

能夠預知‘天命’的他,卻不能將‘天命’述說出去,要不然不但改了‘天命’連他的陽壽也會折損十年甚至更多,所以冰家裏的人從來沒有人敢問他‘為什麼’!

那是他的禁忌,也是冰家的禁忌!

阿奴畢竟和冰雨認識了十幾年,兩人雖然都同屬於嘴皮上尖酸刻薄的人,但關係和默契度還是很高的,聽著冰雨隱晦的話,阿奴大致上明白了,冰雨一定又預知到他的‘天命’了,就像瀛洲被滅門的時候,冰雨也曾經有意無意提醒過他,不過——

他還是他,哪怕他已經不再是瀛洲的天,他依然不會接受任何屈服,他有他的傲氣和原則!

而且,這也是屬於他們瀛家的‘命’,他和冰雨都無力改變得了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說不要那總得行了吧。好了,你的提醒我謝了,就這樣吧!”說著,阿奴便抱著懷裏的花畫兒轉身想要離開了,卻在轉身的瞬間看到站在殿門前臉色不佳的冰寒,懷裏的小人兒剛剛鬆緩下來的身體又繃緊了!

也對,看到剛才想要要她命的男人,怎麼會不害怕呢?

“慢著,瀛之天!我知道你不屑要我的忠告,但是我這次的忠告是給你懷裏的小公主的,你現在帶她走了,到時候可別要回來找我算賬!”小俊公子冰雨悠然淡定地坐在玉座上,小小的手腕單手拖著小巧的下巴,稚嫩的聲音戲謔道。

冰雨的話音一落,阿奴就猛然轉回身來了,清澈琉璃的眼眸緊盯著坐在玉座上的他,咬牙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花畫兒她……有死劫嗎?!

無視掉阿奴幾欲殺人的急切,冰雨最喜歡的就是逗弄磨玩人心了,特別是麵對天不怕地不怕的瀛之天,難得遇到一件能令瀛之天害怕的事情,冰雨當然不會放過戲弄他的機會,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殿前門口處的冰寒,微不可察地輕歎一聲,說道:“冰寒,你先退下。”

“不要。”冰寒幾乎是放射性拒絕的,顯然他根本就放不下花畫兒。

“不要也得要!從今以後你不準再接近花畫兒一步,冰雪哥,你帶他出去!”冰寒是冰雨和冰雪最寵愛的唯一弟弟,他們兩人幾乎從來沒有責備過冰寒一句話的,但是這一次冰雪和冰雨的態度十分強硬,一句話,就是不準他再接近花畫兒!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要不然冰寒和花畫兒都沒有好結果的!

“我不要!!!”一向冷漠淡薄的冰寒竟然也會有失控怒吼的一天,他不甘心地拒絕道:“她本來就是我的,我根本就沒有做錯,為什麼大哥和二哥都變得這麼奇怪?!”

他想不通,為什麼大哥二哥都要他遠離花畫兒,不要!花畫兒是他的,他不要將她讓給別人,更不要別的男人抱住她,為什麼……如果那個阿奴不出現就好了,永遠都不出現的話花畫兒離不開他了!!!

阿奴……這個男人為什麼不去死!!!

冰寒懸掛在腰間的『莫邪』猛然顫唞了一下,他的心髒也仿佛產生了共鳴似的劇烈地顫唞起來,讓始料不及的冰寒驀然單膝跪落到冰冷的地上了,修長白皙的手緊緊揪著胸襟,完美好看的嘴唇大張著急急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