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岱行原本還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這麼一聽蘇媽媽的語氣,便打消了說出來的念頭,他把水遞給蘇媽媽,謹慎的措詞。“隻是一個朋友而已……”
一個謊言需要另一個謊言來圓,這幾乎成了一條真理。蘇媽媽是何其精明的人,立刻捕捉到蘇岱行話裏的漏洞,他說隻是一個朋友,可什麼樣的朋友會住在主臥室。又是什麼樣的朋友會把腰帶漏在這兒。她甚至沒有打開衣櫃看是不是有女人衣服……這是一個更直接更簡便的方法……
蘇媽媽站了起來。
蘇岱行側身攔在了蘇媽媽麵前,他的動作太大,杯子裏的水生生的晃出了幾滴,這幾滴水濺到蘇媽媽手背上,有些燙。她默默的看了幾秒,那些水珠垂落,像是一滴一滴漂亮的眼淚。她抬頭看著蘇岱行,目光如同利劍一般銳利,蘇岱行平靜的看著她,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髒跳得有多快。
空氣似乎在瞬間凝固了,蘇岱行看著自己的母親,連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我隻是想上一個廁所……岱行,你怎麼了……”
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蘇岱行側身。“沒什麼。”
“是嗎?可我怎麼感覺你很緊張似的。”蘇媽媽笑得閑適,那脆白的七顆牙齒,像是拍廣告的空姐,可卻比漂亮的空姐多了幾分溫馨和親近。蘇岱行記得有一次去母親的公司,說是有財務人員做不合規矩的事,可一直沒能查出來是哪一個工作人員,當時蘇媽媽便是用這樣的笑容審著剛進財務部不久的兩個小姑娘,謙謙柔和,循循善誘,再恩危並施,最後那兩個小姑娘透露了很多重要的線索。“看來,這個女孩子對你很重要,是吧。”
“是,她對我很重要。”蘇岱行索性承認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是怕我會吃了那個女孩子還是覺得我不會接受她……或者,我在你心中連一個母親的地位都沒有,嗯。”
蘇岱行沉默。“媽,你會這麼想,我倒是挺意外的。”他隔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如此開口,臉上的笑容襯著陽光的陰影,有些冷。
“我當然不會這麼想,所以你是因為另外的原因,因為你覺得我不會接愛那個女孩子,因為你覺得我會讓你和她分手,因為你想保護她。”蘇媽媽一邊說一邊繞著蘇岱行轉圈。“岱行,我現在倒是對那個女孩子的出生好奇了起來……”蘇岱行正要開口,卻又被蘇媽媽打斷,蘇媽媽視線掃過他的臉,卻後停在窗外,藍天白雲,多美的一個世界,可她看著,卻隻有恍惚的感覺。“我告訴你,如果那個女孩子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或者有什麼道德上的缺陷,那你不用把她帶我跟前來了,我不接受……”
(補完)
回去的時候蘇媽媽已經離開了,空蕩蕩的客廳,他窩在沙發上,指尖猩紅的煙頭,一動不動的似乎離了神。
愛情裏的悲劇不是我愛你而你不愛我的單念,而是彼此相愛卻隻有一個人相信天長地久。
淺夏深吸了一口氣,滿滿的全是腐爛的艱澀。
有人說,時間會耗盡一個人的所有熱情。
她是一個逃兵,從前是,現在是,將來呢?
關門的聲音重了些,他回過頭來,過了好久似乎才認出了她,卻隻是攤了攤手,然後微微笑了笑,他指了指書房的方向,默默的轉身。
以前同居時他最喜歡的動作,就是在她回家或者他回家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然後輕輕喚她的名字,淺淺,我回來了。或者,淺淺,你回來了。
她對著空氣笑了笑,似乎要很用力才能扯動嘴角上揚,手上的東西突然變得有些重,那是她剛才買的菜,他喜歡吃的菜,也不過二斤的樣子。
在廚房理菜,卻突然覺得的疼痛,鮮紅的血液從指頭冒出來,她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開水龍頭清洗,消毒,帖上創可貼,她熟練的做著這一係列動作,卻在撕開創可貼的時候覺得眼睛溼潤。
他形容她離開時的痛苦時笑言,你試試用刀子劃三千刀。如今,她隻不過輕輕的劃了一刀。
一頓飯做了很久才做好,她去叫他吃,推開書房的門,他的手裏端著一杯咖啡,煙灰缸裏滿是煙頭。而畫圖的電腦,卻是關閉著的狀態。
飯吃得很慢,他似乎更關注電視裏的新聞,淺夏不時看看他的神情,很平靜的模樣。他一向是個很有自製力的人在書房呆了這麼久,所有的情緒,大概都已經隱藏了。
淺夏歎了一口氣。去給他添第二碗飯卻被他摁住手。
“一碗就夠了,我沒有胃口。”
“對不起。”淺夏垂下頭。
“我更寧願你告訴我另外的詞。”
淺夏頭垂得更低。
洗完澡之後他的動作有些粗暴,淺夏被摁在床上幾乎不能動彈,他吻她,帶著些噬咬的味道,然後狠狠的進入她。他的氣息噴在她身上讓她覺得疼的時候,淺夏竟有一種受虐的筷感。
似乎這樣就是補償。
之後的一段時間蘇岱行把整個人都投入到了工作裏,開會,做項目,加班,連他的助理都覺得他整個人太累了。
“老板,你不如放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