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薑等佐料,炒的時候要先炒幹辣椒,再炒泡辣椒,最後熬湯,熬好之後煮菜,把菜撈上來之後再……
她仔細回憶著整個過程,這種做法是從蘇岱行那兒學來的,他教她,輕淺溫潤的語氣,那時候她並不太認真,覺得他的聲音像是夏日午後的薔薇,明媚卻不明豔的色彩,於是就隻顧著聽他說話了……
可那似乎是很久之前了……
“謝謝。”淺夏抬頭笑了笑。“你也多吃一點。”
他點點頭,又說:“張總說下禮拜要去日本一趟,不過我給推了。”
“為什麼?”
“我想多陪陪你。”
淺夏點頭笑了笑。“好啊,我們去旅行怎麼樣。”
他點點頭,又說:“對了,王慶過幾天結婚,我們一起去吧,他們很想見見你。”
“好啊。”淺夏點頭。“對了,我剛才看新聞說繞城高速車禍了,你以後開車慢一點……”
“我知道了。”
他們就這樣說著無關緊要的事,白天的事仿佛隻是一場不太愉快的夢。淺夏握著筷子往嘴裏扒飯,她現在隻想填滿自己胃,至於其它的,比如說結婚,比如說蘇媽媽的怒氣,比如說她會不會被趕出去……隻要蘇岱行不提,她就不問……
…………………………
蘇岱行洗完澡出來看見淺夏在檢查手臂,一大片紅得怖人的印記藏在左手臂的臂彎處,因為有血珠而結成密密的點,她在用酒精消毒,大概有些疼,偶爾能聽到她輕喘的聲音。
“淺淺……”
淺夏沒料到他這麼快就洗完出來,著急的想遮住卻一下把酒精瓶子帶到了地上,酒精的味道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淺夏站了起來,有些抱歉的朝他笑了笑。
煞時之間有一股尖銳的疼痛的襲上了他的心髒位置,蘇岱行過去抓著她的手仔細察看。“是不是很疼……”
“不疼的。”
怎麼會不疼,那樣一截白皙的手臂變得模糊而猙獰,淺夏最怕疼,切菜傷了手指也能讓她叫幾天。那現在呢,擦在她手臂上的傷口何曾沒有擦在她的心上,那種希望被狠狠撕碎的破裂感比手臂上那點疼痛怕是厲害了不止千萬倍……
說到底,他們都隻有對彼此抱歉。
蘇岱行重新打開了一瓶酒精,他撕開棉簽的包裝口對她道:“我來吧。”
淺夏輕輕點點頭。
睡覺的時候已是二點,整個房間一片漆黑。
“淺夏,淺淺……”蘇岱行小聲的喚。
淺夏睡著了一般,動也沒有動。
他仰頭看著房頂,黑暗中其實什麼也看不見,他隻是茫然的盯著,心裏有萬千情緒翻湧卻沒有一樣能說出口,說太多,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側身抱住她,又挨近了些,見她仍未醒過來,便尋了個姿勢把頭埋在她的頸間,這種相依相偎的姿勢讓人覺得親近,他滿足的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輕聲道:“淺淺,對不起……我們不能結婚,我又不想放你走……對不起……”
一顆水珠從淺夏的眼角滑落,它是這麼微小,小到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它滑落到枕頭上,然後——消失了。
夜很深,很黑,很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神馬聖誕什麼第一次的番外神馬的,河蟹很凶猛哇
44
44、溫泉 ...
周五的時候淺夏全部門包括經理在內的十個人決定去溫泉酒店度假,淺夏原本還在猶豫,卻禁不住同事的取笑。“芙蓉帳暖春宵短,淺夏妹妹,你是選擇蘇哥哥的芙蓉帳呢還是選擇廣大人民群眾的溫泉池呢……”
淺夏那時候正在做報表,不知怎麼一下就想到了蘇岱行,蘇岱行周末會幹什麼呢,肯定會分一天時間給蘇媽媽的,這是他們之間最新形成的局麵,周末分一天時間陪蘇媽媽聊天飲茶,當然,能去的隻有蘇岱行一個人。
這是蘇媽媽以自己的方式證明著她和她兩個人在蘇岱行心裏的地位,有些幼稚,卻讓他們無話可說。
淺夏抬頭應了同事一聲算是答應了。
下班的時候蘇岱行難得來接她,淺夏上了車之後一直盯著窗外,滿城的落葉,密密的像是給大街蓋上了一層毯子,穿過城市的風帶著北地特有的嚴寒讓人一不注意就能打個大噴嚏,她一抬眼就能看見遠山紅遍的楓葉。
天氣漸漸涼了。
“岱行,還記得以前離家不遠的那條街上的老裁縫嗎?”
“記得啊,怎麼了。”
“媽媽最喜歡那裁縫的手藝,天涼了,你去給媽媽做件棉衣吧,就是九十年代的那種款式,以前爸爸陪媽媽去做過一件,可惜後來被老鼠咬壞了。”
“嗯,好。”他停了一停又問。“你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也沒什麼。”她搖搖頭。“還記得以前我們倆每個冬天的棉衣就是那家店子做的,高中以後我就不怎麼穿了,因為不流行了,任道遠還說難看。但媽媽一度以為我是舍不得,所以又帶我去做了一件,後來就是每年兩件,她說,衣服就是拿來穿的,淺淺,媽媽什麼時候都想你暖暖和和,漂亮亮亮的,可惜你這孩子瞧上了任道遠,哎,岱行太悶了一點,不然我們一家人多好……”她說著,聲音卻是漸漸低了下去,最終撐著額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別讓媽媽知道是我提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