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1 / 2)

何萬品叩了叩門,告訴裏邊的覃煥:“覃總,江小姐來了。”

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江緹沉了口氣,伸手擰開門鎖。

屋裏屋外的溫度存在著明顯的差別,江緹輕輕關上門,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抬眼發現牆角的空調開到了最低的溫度。

覃煥是背對著她的,並不是靜靜坐著,而是對著外婆的遺體在忙碌著什麼。

她心裏沒有底,慢慢走近他,又喚了聲:“覃煥。”

他沒有回身,聲音聽起來孤寂清冷,卻還好在願意跟她說話。他說:“很快就好了。”

她已經走到床邊,看到他的側影,也看到安詳的躺在病床上的外婆。她一下子沒忍住眼淚,落下的瞬間把臉別到一邊,伸手抹去。

聽到他說:“外婆最不喜歡別人弄亂她的頭發,我現在幫她梳好,她也走得安心些。”

她渾身都在發顫,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反而他比她要安靜沉穩的多。她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甚至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隻怕她一時的情緒會牽動他所有的痛。

最後,他終於停了所有的動作,房間裏靜的隻剩下空調風吹起來的嘶嘶聲。

她突地想起前幾天閑來無事的時候看電視劇,也是演到親人離世的情節,到底是演戲,所以才能在悲痛的情況下還可以口若懸河的拋出一大段一大段的獨白,真正的傷心難過,真正的情緒低落,除了哭聲大概就隻會剩下無聲的哀莫。

遺體火化的時間定在第二天上午,是按著外婆身前的遺願,不搞形式上的追悼會,也不用遠親近鄰的圍觀。

王阿姨兩隻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樣,可回到家還堅持要給覃煥和江緹下麵條。

覃煥隻吃了兩口,就回了房間。

江緹也吃不下,傷心之餘忽的瞥見客廳的電視機上多了個大相框。

裏麵的相片是過年的時候照的。外婆穿了件大紅色的印著壽字的棉衣,她和覃煥各坐一邊,三人的笑容都極好,動作亦十分的親昵。

江緹原本抑製回去了的難過又突地湧了上來,淚水不自覺的就淌過麵龐。

王阿姨擁著她的肩膀,說:“好孩子,別哭了,小煥還需要你的支持。”

她怔了怔,也不知道在這事上,自己能給覃煥什麼支持。

天黑得快。

江緹料著覃煥一天沒吃什麼東西,麵條也隻扒了兩口,這會兒肯定是餓了,於是拿了些餅幹和牛奶回房間。

她先倚著門想聽聽裏邊的動靜,可沒音,縫隙也不見光亮。於是她輕輕打開門,借著走廊的光線,才發現覃煥蜷在床上睡著了。

她的心一下子鬆了大半,緩緩掩上門,輕輕慢慢把東西放到書桌上,剛預備坐下,兜裏的手機卻響了。

她急忙掏出來,掐掉莫海倫的來電。

可覃煥還是被驚醒了。

房間裏沒開燈,隻有外邊路燈的餘光,他仿佛是停頓了幾秒,又仿佛直到這會兒才對她的突然到來有所察覺。

她有些錯落,於是開腔解釋說:“昨天白天我沒帶手機,晚上才看到你打來的電話。往回撥,你沒接。我問了餘管家,他說你急著回西安,所以我就過來了。”

他大概是“嗯”了聲,可又不像是,她這會兒心裏有些亂,並不確定是否是她自己的錯覺,於是起身,說:“你再睡會兒,我先出去。”

他終於有了行動的表示,伸手打開床頭燈,說:“不用了,我洗個澡,你坐著吧。”

她像是被施了魔法,定定坐在椅子上沒動,直到洗手間傳來水落地的聲音,才突地抖了一下。

莫海倫打電話被掐,這會兒又發了短信過來,問她明天小組幾點開例會。

她拍了拍腦袋,編了短信給莫海倫發過去,說自己這兩天有事,讓莫海倫明天幫她向鄧副總請假。

就這一條短信發過去,手機電池差不多也耗光了。她從包裏找了充電器出來,往接口插的時候,不小心狠狠碰了書桌一下。

又是之前那本書掉了下來。

她停了兩秒,終於還是撿起那本書,翻到那張紙條,拿了正在充電的手機把這張紙條拍了下來,然後把書放回到原位。

第48章 想你是一個秘密(8)

原本就不寬敞的床在這個特殊的夜晚顯得更加的狹窄。

江緹睡不著,又怕自己把睡不著的心情表露的太直白,隻能盡量沿著床邊側著身子睡,睜著兩隻眼睛和窗外的路燈較勁。

她很努力的讓自己從腦子裏搜尋一些歡樂的畫麵來播放,以免想到外婆的事情忍不住流淚,驚動了覃煥。

也不知是想的太入神,還是太不注意了,她剛剛有了些困意,把眼合上,整個人就一麵倒下了床。

這樣大的聲響,即便覃煥睡著了,也非讓她弄醒了不可,何況人家覃煥也壓根沒睡著,立馬從床上坐起,探到床邊,問:“怎麼了?”

她十分不好意思的告訴他:“睡迷糊了,沒注意滾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