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他雙肩,成歡一時不明所已,看著她的臉越來越近,正在發怔,忽覺肩上傷處一痛,這一下突然襲擊痛得他差點沒咬了舌頭。
李慕歡鬆了手,笑吟吟地瞧著他,“小看了本姑娘,他日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她一轉身抓起方才帶進來的包袱丟過去,“換衣服,準備跑路了。”
她轉身掀簾子出了門。
一刻鍾後,酒樓門口嫋嫋婷婷地走出一位紅衣佳人,但見衣裙飄曳,眉目如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佳人半張臉被一方麵紗掩住,看不清是何模樣。
酒樓對街此時正站著個一襲青衫束發未冠的青年才俊,紅衣佳人飄飄搖搖地穿街而過站在那青衣公子麵前,青衣公子細細審視一番,笑道:“不錯,不錯。把你那畫皮揭了,穿上這身裝束,還真是個俏麗佳人。小姐這就跟本公子走罷!哈哈!”
紅衣佳人亦細細打量了公子一番,卻搖頭道:“不好,不好。公子你眉目嬌柔,實在有些不像。”
說著紅衣佳人從袖中摸出一支眉筆,在青衣公子臉上畫了幾筆,“這樣才好。”
青衣公子亦從袖中摸出一麵小鏡,對鏡照了照,點頭道:“果然是畫皮妖,畫得一手好皮。”
紅衣佳人道:“過獎,過獎。”
話音未落,隻聽身後有人叫:“李慕歡!原來你在這裏!”
兩人齊齊回頭,隻見不遠處的大街上,一位白衣女俠正歡快地飛奔而來。
青衣公子眼光瞄向紅衣佳人,隻見紅衣佳人一臉無辜,道:“這是化妝,不是易容。”
說話之間,白衣女俠已飛奔而至,站住繼續歡快地道:“咦,成美人你也在。”
青衣公子眼光再次瞄向紅衣佳人,隻見紅衣佳人依舊一臉無辜,“麵紗隻能用來防一下路人,認得我的人怎麼可能認不出鄙人的絕世美貌?”
“是啊是啊!”白衣女俠配合地說,“一看就知道是你嘛!”
李慕歡無力地歎了口氣。紅顏禍水,果然是禍水……
第15章 十五、小小少年
話說白姑娘雖然為人有點迷糊有點神經大條還有點好色,但是她也有一點好處,就是很講義氣。關外兒女義氣第一,是以轉了個圈找到李家妹子,也放了個心。於是決定暫時擱下上江州去看美人的事兒,先去找徐露秋。
用她的話說,就是“我不知怎麼的把秋秋給弄丟了,這事兒我得負責呀,所以妹子你跟說書的先辦事兒去,我找著秋秋了再去江州找你”。
李慕歡瞅著白姐姐心裏是有了事兒了,不由得感歎白姐姐涉世尚淺江湖未深,怕是要栽了,前幾天約定的江山賞美大業大約也作不了數。這麼想著,瞧了一眼滿眼含笑的成歡,這麼一瞧冷不防心跳了兩跳,於是恨恨罵了一句:“畫皮妖!”
成歡這回當真是無辜得很,半晌,幽怨地來了一句:“你不喜歡看,就劃花了好了。”
李慕歡橫了了一眼,說:“別仗著你美貌,就以為本姑娘舍不得。”她摸出個錦盒丟過去,揮手道:“走罷走罷,省得礙姑娘的眼。”
“既然如此,”成歡把錦盒收好,一本正經道:“鄙人就告辭了。姑娘,保重。”
成歡走得既幹脆又瀟灑,一眨眼走得人影不見。李慕歡四望了一望正琢磨著往哪兒去,驀地想起一件事來:散功散的藥效……
麻煩大了。
麻煩並沒有馬上出現,因為向鶴聲那邊此時正一片雞飛狗跳,暫且無暇他顧。
說起這事兒實在是名副其實的“飛”來橫禍,且說那臨時據點被成歡兩人鬧了個亂七八糟之後,眾人剛清理完場地,正準備各吃各飯,就這麼準備吃飯的一會兒工夫,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個人來,一路從廚房到地牢到花廳到正堂再到各個廂房客房,一條線橫掃下來,全院上下無一幸免,全部被踢到牆角——看了一遍。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刻鍾,向鶴聲得到消息的時候那不速之客也上門了,隻見這人一身黑衣,戴著個黑色紗帽,整個就是一巨型發黴粽子,幸而腰身還十分筆挺耐看。
“你就是向鶴聲?”這聲音清嫩得很,語氣裏還有股子小少年的驕傲勁兒,聽起來至多不過十七八。
向鶴聲原以為這架勢是來尋仇的,一聽這聲音也怔了下,心道印象裏也沒有這個年紀的仇家,遂拱手作禮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何人?”
小少年瞟了他一眼,說:“你不認識我?”
向鶴聲隔著黑紗細看了看,雖然容貌看不甚清,但至少能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小少年問完好像想到什麼,丟出一塊玉佩似的東西,“這個呢?認識罷?”
向鶴聲接過那東西,隻看了一眼,就怔了。
這玩笑開大了。
據說,據向鶴聲的師父郝無情說,他早年遊曆江湖時,曾遇到四個才智武功皆有所長之人,於是他設法與這四人訂立盟約,他日有用人之時,這四人便以本門護法的身份相助為事。這四個人,便稱為東西南北四使。
當時郝無情把這件事鄭重交待時,向鶴聲便一直以為這四位護法定然都是前輩,畢竟是師父“早年”遊曆江湖所遇。是以那小屁孩丟出一塊寫有“東使鳳寰”四字的牌子時,向鶴聲半晌沒反應過來,尤其是確認那小屁孩確實名叫鳳寰、那四字正是師父親筆手跡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