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軟筋散,白日在朝堂上已是用盡了力氣,退朝沒多久便暈了過去,尉遲遜護子心切心疼得要死,瞪著一雙牛眼死命地想要在寧佑旭的背影上捅個窟窿。
俞德去太醫院叫了牧之謙,仔細看過之後便送回了鎮國公府上。
莫涵在禦書房裏已經轉了大半天的圈子。
尉遲遜沒有回府,此番沒能領軍對戰裴昀拓他已是心中不滿了一月有餘;更不消說同行相輕,寧佑旭大敗而歸早已經讓他暗中笑掉了大牙,滿腹鄙視加牢騷地上了朝堂,卻見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那老匹夫綁得像個粽子一般,好不容易按捺住胸中的怒火,卻不想寧佑旭那老賊竟敢汙蔑若兒抗旨,還給灌了這麼多軟筋散!
個不/要/臉的老匹夫,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冉旭峰亦是沒有回府。
莫涵原先以為他記恨洛月,其實不然,之前一事這月餘來他早已在心中想了個通透,年近五十既然已經落敗便自此好自為之,更何況珊兒說的不錯,這麼多年以來提心吊膽也沒能睡個安穩覺,那皇位不是每個人都坐的得的,此番東窗事發卻所幸陛下開恩,幾日的失落之後倒也開始睡得踏踏實實。
更何況平陽王並非等閑之輩,若不是此人小心謹慎心眼頗多,有意無意地故意放著自己這個所謂的對手不動好來掩人耳目,自己大約不會是他的對手。
所以這個洛月不能死。
畢竟憑一己之力,很難扳倒平陽王。
莫涵很急,急得沒有風度地在禦書房裏轉圈。
尉遲遜隻是一介武將不足以謀,冉旭峰或許有些才智,然而他的老底孤摸得明明白白,此事以他之力能做的實在有限。
偏偏此刻最想見到的仲付一下早朝便沒了影子。
這老頭。。。都什麼時候了!
“陛下,”俞德在禦書房站了大半天亦是心急如焚,眼見著陛下心煩意亂卻也說不上話,兩位朝中重臣坐在下首眼觀鼻鼻觀心靜默了整整一個下午。
幸好老天開恩,剛剛掌了燈沒沒有過多久,便有一個小太監進來告知太傅已到。
“太傅大人到了。”
轉了一個下午的莫涵聞言終於停了下來,此刻方才覺得有些頭暈,踉蹌兩步走到桌前,伸出手撐在桌腳上喘了一口大氣。
“宣!”
“是。”俞德一路小跑去引仲付前來。
“陛下。”須臾之後仲付進了禦書房,一直坐著不動的尉遲遜和冉旭峰亦是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仲付大步向前朝他倆點了點頭。
“你去哪兒了,怎麼才來!”莫涵剛勻了氣便不客氣地吼了起來,語氣急切卻沒有絲毫的威嚴,大約是急壞了。
“嘖!”仲付一個皺眉,上前一步踮起腳一掌拍在莫涵頭上,打得他猛地回過神來,“莽莽撞撞的像個什麼話!”
“。。。”莫涵斂眉理了理氣息,閉了閉眼坐回書桌後頭,“是,孤失態了。”
仲付翻了個白眼卻也不再細究,三兩步走到書桌前衝俞德招了招手,片刻後俞德搬了一張凳子過來。
“賜座。”莫涵看了仲付一眼,順便向另外兩人揚了揚下巴。
“謝陛下。”
三人就坐,仲付緩了緩氣道,
“老夫已派人打探,隨洛月同去的那兩名仆從並未歸來,府上的影衛也早已出動找尋,今日午後的消息,姬宣韶在邊城發出了洛月的懸賞令,寶石一斛戰馬百匹。”
“那說明還沒落在他手裏!”尉遲遜猛地一拍大腿。
洛月那小子他挺喜歡,雖然白白淨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然而為人卻是不錯,更何況還是若兒的好友。
“的確。”冉旭峰亦是讚同地點了點頭。
莫涵心下一塊大石落地,緊繃了幾天的那根弦頓時鬆了下來,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心力交瘁,剛剛靠在椅背上舒了一口氣,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一個激靈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