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自己,還有那個餘地嗎?

“不了。”洛月輕輕一笑,兀自有些悲哀的意味,“再等等吧。”

“。。。好。”蕭玉訣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就再等等。

“什麼時候走?”洛月攏了攏心思抬頭,一臉笑意,“我送你。”

“好,明日傍晚。”

“什麼!”正在和尉遲蘭若互掐的丁淩聞言瞪大了眼睛,“王爺你要走,為什麼不帶上我?”

“哦,”蕭玉訣忽然一笑,抬手摸了摸鼻子道,“洛月,這小子能麻煩你嗎?”

“。。。好。”洛月看著丁淩一雙大眼眼見著紅了起來,心下有些無奈。

他這是準備徹徹底底地和從前道別嗎?

丁淩抿著嘴一癟一癟地,兩眼通紅盯著蕭玉訣。

“跟著洛月比跟著我好。”蕭玉訣揉了揉丁淩的腦袋,“你不是想做個將軍的嗎?”

“我。。。”丁淩一開口便是一股哭腔,遂又閉了嘴。

“將來得了機會,我會回去看你的。”蕭玉訣拍了拍丁淩的肩膀。

都是半大的小子了,當年剛剛跟著自己的時候,冬天還會拖著鼻涕泡。

真是大了。

“既然明天就走,那今日早些回去準備吧?”洛月看著丁淩滿臉的哭意,心下微微有些歎息。

“好。”蕭玉訣淡笑一聲,看著洛月先自己一步往回走的背影。

我試過了,丁淩,我試過了的。

第96章 96

一日光陰,不過眨眼之間。

洛月騎了匹棗紅色的駿馬,立在城門口,看著丁淩依依不舍地將蕭玉訣的那隻包袱綁在了馬後。

蕭玉訣一臉笑意地揉了揉丁淩的腦袋。

怎麼也算是那小鬼的半個爹爹了吧。

“我送你一程吧。”洛月側目瞥了一眼一臉哀淒的丁淩,夾了夾馬腹到了蕭玉訣近前。

“好。”蕭玉訣抬頭看了看洛月身後的那幾名兵士。

城南的一戶大宅裏發現了幾具番邦軍士的屍首,也不知死了幾日,放在那裏腐得不成樣子,若不是早春蚊蟲鼠蟻少些,或許會起些疫病。

尉遲蘭若原本要與洛月同來,他自然不會是來與蕭玉訣依依惜別的,多半是奉了莫涵的諭旨前來監視,現下卻臨時被叫去了城南,隻餘下幾名兵士跟著洛月。

“無妨。”洛月看到蕭玉訣的目光,輕輕一笑。

那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

“那走吧。”蕭玉訣最後衝丁淩點了點頭,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向城外走去。

丁淩一直忍在眶中的眼淚終於決堤。

洛月心下輕輕一歎,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麵色如常地從丁淩身邊走過。

大鄭王城之外不遠,便是一座矮山,山下那條絡澤河更是橫貫中原的大河。

依山傍水,原本是天時地利,隻可惜攤上這麼一個昏君。

洛月與蕭玉訣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到山下,天色漸晚,大約是離別的時候了。

“那我就。。。”洛月正準備開口和蕭玉訣道別,卻是忽然聽見身後一聲異響,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聽見幾聲破風之聲朝自己襲來。

“小心!”蕭玉訣猛一揮手擲出手中的馬鞭。

洛月隻覺得眼前一道黑影劃過,下一刻,近在耳邊的撞擊聲嚇了他一跳。

不過一瞬,蕭玉訣已經奔至洛月麵前。

“哼,你就剩了一隻手,還想如何?”

洛月心下猛然一凜,擰著眉回身。

竟然是姬宣韶!

竟然。。真的棄民眾於不顧,自己來了!

“那又如何?”蕭玉訣氣定神閑地護在洛月身前,看著尉遲蘭若留下的那幾名兵士被幾隻竹箭射下了馬,“你就一個人?”

“足以。”姬宣韶“哐”的一聲扔掉了手中的長弓,抽出腰間的長劍,“殺父滅族之仇,今日便是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