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露半點風聲,否則殺無赦。可還是會有風言風語傳出來,慕容家的人本來還怕慕容衝知道以後也像苻暉一樣發瘋,未曾想,他隻是如活死人般行屍走肉示人。

他沒有親眼看見我死,連屍身都未曾見到,怎麼能夠相信?相信那用生命來深愛的人已經離他遠去了嗎?不!沒那麼容易,除非親眼所見,否則他決不相信。若當真親眼見著了,他也要報仇,為深愛的人,也為自己。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道士王嘉。我不敢置信得怔怔問著他:“道長,這便是你所說的恩情嗎?這便是你來還的恩情嗎?”

王嘉笑了笑,雲淡風清道:“正是。不過真正救你性命的並非貧道,而是你身上的上古靈物,我隻是助你離開而已。”

“離開?”我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輛馬車之上,王嘉微笑點頭“正是。”

“誰要離開了?”我睜大眼睛驚叫起來,卻突然胸口一陣劇痛,咳出一口血來。王嘉搖搖頭,道:“你身子尚未完全複原,情緒不要太過激動。”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粒藥丸放入我口中,我接過他遞來的綿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竟也覺得心中好受了些,不再那般疼痛。

我一絲哀怨地看向王嘉,他“咳”了聲幹笑道:“我早算到你那日會有命劫,一早便守在附近等候,雖然你的屍身停在悔過苑裏,卻因為有上古靈物護體,元神未散。我便趁機做法,偷梁換柱,留下一具事先準備好的女屍被燒至麵目全非,並將你的屍身帶走。你身上的上古靈物本就能夠救你性命,我再配合這神器施法,才將你從鬼門關拽了回來。神器就是神器,就連你身上的傷口,竟然也一夜愈合。”

我像聽神話故事般驚訝地聽他說完這一切,然後掏出脖子上的血玉,發現玉中的血已經染遍大半個玉身,比上次苻堅將我打傷之後融進了更多的濃血。我不禁想起上次王嘉為我治眼之時所說的“等這上古靈物染滿你們的鮮血之日,便是你們的脫劫之時。”那麼,快了嗎?下次再沾染上我們的血,是什麼時候?

我一陣落落失神,突然馬車一個顛簸,將我心神拉了回來,我方才急切得疑問:“這是帶我去哪?”王嘉笑了笑,道:“建康。”“建康是什麼鬼地方?我不要去建康,我要去平陽!”我因為異常得急切語氣已經極度不滿。鳳皇在平陽,他憑什麼把我弄到建康去,這不是故意讓我們勞燕分飛嗎?哪怕他救了我的命我也照樣不原諒他。

“天底下你哪裏都可以去,唯有長安和平陽不可以。”王嘉不容拒絕地告訴我“你三年都等了,難道又急於這一時半刻嗎?你想馬上就引起別人的注意被發現嗎?”

我癱軟了身子坐在車廂內的軟榻下,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怎麼會這樣?鳳皇,為什麼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王嘉輕輕一聲歎息,搖了搖頭,道:“漢晉義宗候司馬潤與你有些淵源,他不會害你,我把你交給了他,由他帶你回建康,一路上不會被人發現。到了建康之後,你要養好身子,雖然你的傷口已經愈合,可是心脈脾肺這些年來早已被你糟蹋的夠嗆了。不要過於急切,耐心等些日子,待到風聲一過,這件事情被人們淡忘以後,再慢慢想法子吧。”我心中苦笑一聲,被人們淡忘以後,要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八年?若人們一輩子都忘不了怎麼辦?

王嘉溫和地撫上我的頭“丫頭,我與你的緣份也就到這兒了,今日一別,怕是此後不會再見……”

“道長……”我不舍地拉上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垂淚道:“道長你能不能不要走?你走了我好害怕,我根本不認識那義宗候,我也不想跟他走。你帶我走好不好?哪怕你帶我去深山裏修行我都願意,求求你了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