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喜望著徐鈺:“師父……!”
“進去吧!”
院門洞開。
師徒二人來至院中,杜喜好奇的左看右看,隻見不大的庭院裏已長滿了野草,幾無容足之地。東牆處的一個小小井台上,爬滿了牽牛花與菟絲子的藤蔓,朵朵五顏六色的小喇叭與金黃色的菟絲間插一起,倒也相映成趣。
左牆下一隻看上去呆頭呆腦的木樁人,因日日風吹日曬,渾身多有裂痕。
杜喜歡呼一聲:“木頭人!”他鬆開師父的手,一下蹦到那隻木偶身邊。
他抬起右手,便去搖那隻木樁人直直的手臂。
“呼!呼呼……”
突然!
那隻木樁人原本灰暗的眼珠,一下子有了神采,它的雙臂上所有僵直的關節,瞬間也變得極為靈活起來,隻見它右手手臂向前一伸一曲,成一環形往回一帶,就將杜喜的腰緊緊箍住,然後左手在下麵一扶,竟將杜喜高高的舉了起來。
“小呆,不得無禮!”徐鈺朗聲道。
那隻木樁人聽見徐鈺的聲音後,兩手掐著杜喜的腰,將他舉在半空。他呆呆的歪著頭,一副似有所思的模樣,片刻之後,輕輕將杜喜放了下來。
木樁人拽開腳步,三步兩步來到徐鈺麵前,隻見他手臂一支,伸出一隻滿是風口裂痕的右手,扯住了徐鈺的衣襟。
看它的姿勢,竟似要將徐鈺扯至屋中。
徐鈺輕輕拍了拍那個木樁人的腦袋瓜,與杜喜跟著它往正屋裏走。
杜喜看著小呆走路時,果然也是一副呆呆的樣子,不由笑起來:“小呆!小呆!”
那個木樁人的腦袋突然向後整個轉了過來,眼神中竟似帶有對杜喜的嗔怪。
“嘿,小呆!”
再向前。
房門緊閉。兩張官府的封條左右交叉貼在門上,上麵布滿殘破的蜘網與一層灰塵,幾乎都看不清封條上的字跡。
徐鈺“咦”了一聲!
自己數年不在丹陽,丹陽城遭此巨變且不說,如今連自己的房子居然也被官府封了。
所為何故?
徐鈺還未動手,走在前麵的小呆突然伸手,“哧哧”數聲,將那兩張封條撕了下來。
但是!
小呆隻是把封條撕開,它的手臂又收了回來,它轉過頭,看著徐鈺與杜喜,那雙呆呆的眼睛中,竟似有一絲絲的懼意流出來。
徐鈺看著小呆,又看看跟在身旁的杜喜:“徒兒,你和小呆往後,退到院中去,等下若沒我的召喚,不要輕易過來。”
“是,師父!”
杜喜向往退去,退至院中,小呆亦退至他身畔。
徐鈺立在門口,緩緩從背上抽出長劍,又伸手從大口袋中取出一道紙符,誦讀咒語,將符紙化在劍鋒之上。
說也奇怪,他那柄原本閃爍著淡淡青氣的長劍瞬間變得亮了起來,徐鈺繼續催動咒語,隻見長劍劍尖不住的發出響聲,劇烈顫動起來,……越動越快、越動越響。
長劍已發出“哧哧”的劍聲,突然,一聲龍吟!
徐鈺的長劍猛的將房門擊破一個大洞,“嗖”的一聲直飛進去。
隻聽得房中嘶吼突起,傳出一陣又一陣聽上去不知是人是獸的叫聲,繼而又是一陣金鐵相交的響聲。
杜喜豎著耳朵,聽得一清二楚,他的心中十分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