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抑不住的顫唞,“顧亦北……你真的做的出來……”
的確,今天見到他,整個人不算脫胎換骨,卻也變化極多。身上原本還殘存一些的男孩子氣褪的一幹二淨,筆挺的定製西裝包裹之下的儼然是一個成熟至極的商界精英。從再見他的第一眼起,她便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可她完完全全想不到,他雖然應約而來,卻帶著他要結婚的消息,如此殘忍地讓她的心情一天之中大起大落,最後直墜入穀底……
“怎麼了?我做什麼了?”顧亦北眉心皺起,有些苦惱有些探究地望向一臉灰敗的她,沉吟片刻才一揚唇角,“對,我是知道。但首先,我來美國也不止為了這一件事。其次,即使單論此事,在商言商不說,我也的確很久沒見到你了。畢竟我們曾有過那麼一場,順道來看看你不過分吧?這樣有傷到你?莫非你其實不是單純想和我公司合作而是有其他打算?唔,你原本什麼打算的?”
綠燈亮了,杜曉原本掩在鼻梁上的手滑落到疼痛不堪的心口,狠狠一按,然後服輸般笑了:“罷了,不說了。我錢包裏有一樣原本該屬於你的東西,你拿回去吧。”
顧亦北桃花眼微眯:“什麼東西?”
“你自己找找,錢包票據欄裏,一張紙條。”杜曉聲音也平靜下來,直視前方認真開車,指揮著顧亦北在她錢包裏翻找著。
顧亦北如她所言找到了那張紙條,是文定宴那天早上,他寫給她的——“老婆,早點已經準備好了,你起來的時候如果涼了就用微波爐熱熱,不過小心被燙。今天公司需要我去守著,爸媽那邊可能要辛苦你了,隨時聯係,最遲晚上見。”
落款是“全世界最愛你的老公”,後麵還有她一筆一劃寫得歪歪扭扭的四個字:“謝謝老公”……
紙條被收存的很好,疊的整整齊齊的,可是邊角以及折疊的地方卻早已經被磨絨,顯然曾無數次被人查看摩挲最後又妥帖收藏。顧亦北突然有些哽咽,手指掩在唇邊掩飾所有異狀,但卻無法控製逐漸沉重的呼吸。
杜曉並不側首看他,隻微笑著說,“不能再留這張紙條了。”
顧亦北沉默,低首將紙條再度折好,解開衣服,將紙條放在了最貼近胸口的口袋。本來要將杜曉的錢包合好,放回她包裏,目光卻觸及一邊相片格中的照片,於是若無其事開口:“咦,你又換回你弟弟的照片了?”
“我弟弟那會兒哪有那麼清晰的像素?而且穿的可是裙子呢,”杜曉低低笑了聲,今天大概是憶舊的日子,所有對話都似曾相識,她眨眨嫵媚的丹鳳眼,側過臉問顧亦北,“長得像我吧?”
顧亦北一動不動看著那照片,心中如電流般竄過一個念頭,如一記猛錘將他敲傻,手開始不受控製地猛烈顫唞,聲音幾乎發不出來:“這是……?”
“其實不像我對不對?”杜曉仿佛沒聽見他的話,隻是笑著自顧自往下說,“倒是長得比較像某頭豬……果然女兒像爸爸……”
“停車!”顧亦北再也受不了,冷冷吐出這兩個字來。
杜曉也沒料到他這般反應:“啊?”
“停、車。”顧亦北眼睛都已經紅了,手捏成拳,抵在車門上,像是下一秒便要忍不住將門砸出一個洞來。
杜曉有些被嚇到,無措地在路邊停車,還沒停穩,顧亦北便開門下了車。
此時車正好開到東河附近,眼見顧亦北大步往河濱走去,杜曉也連忙下車,踩著尖細的超高跟一路追去,期間還差點撞上一個正騎環島自行車的金發男孩,更加慌亂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