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1 / 3)

的意料,他仍是站在門外,沒有踏入這個房間,語氣平靜的說到:“那好吧,隨便你。”

她呆立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她並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到底要做些什麼,她明明是違逆了他的要求,從閣樓的房間搬出來,擅自來到地下室,他清楚她是在躲著他,還在以沉默對抗他,他真的不會計較麼,還是表麵上風平浪靜,私底下醞釀著更大的暗流洶湧。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個禮拜過去了。

這棟大房子裏很到處都很靜,白天空氣中沒有一絲他的氣息,再也聽不到他的軍靴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可是地板上分明有他長靴的鞋印,上麵還帶著一點泥土。存放物品的台子上那些小零碎的配件,會時不時地變換位置,餐桌上的玻璃杯子也有被動過的痕跡,這一切分明就是說,他一定回來過,他就像一個遊魂一樣,總是在深夜裏回到這所房子裏,天不亮的時候,就悄然離去。

碧雲躺在床上,終日辛苦的勞作讓她渾身酸痛,但她隻想拚命幹活,那樣就可以不空閑下來,讓大腦去胡思亂想,可靜下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去想……她不明白這幾天,他深夜裏回來都幹了些什麼,然後又匆匆離開去了哪裏,或許他在外麵有一個女人,又或許晚上他睡在薇拉的妓院裏。如果真是這樣,要她有什麼用?他帶她回來,不就是為了找一個任憑他宣泄、玩弄、虐待的對象麼!幾次他都忍著沒有發作,可該來的總會來,她閉上眼睛,試著讓自己盡快睡過去……

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沒有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子靜靜地駛入到大門裏,一切都在暗中悄無聲息的進行,他來到地下室的門口,把鑰匙探入門鎖裏,戴著白手套的左手輕輕扶住門,右手扭動著,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吧”聲,他打開了這扇鐵門,輕輕拉開一條縫隙,先是在門外注視了一會,然後彎下腰進入這個房間。

房間裏的光線很暗,唯一的照明就是地下室門外回廊頂上的那盞小燈,他沒有打開燈,而是把腳步放的很輕,向床上的沉睡著的女孩靠近,女孩背對著門,蜷著身子躺著,他冰藍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他能看到她的黑發,散落在鵝毛枕頭上,她的頭發很光滑柔順,但是細看起來有些參差不齊,其中一簇特別長的黑發,有些不安分地垂到床下,她的身子很軟很柔,她的被子隻蓋到腰部,上身穿著短袖的淡淡粉色的睡裙,睡姿卻顯示出她並不怎麼舒心,她蜷成一團,好像在抗拒著什麼,又好像害怕被什麼傷害。她的呼吸聲也是起伏不定……

他沒有再靠近她,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就那麼立正著站了一會兒,“晚安,我的睡美人。”他說,那聲音很輕,是從嗓子眼裏發出來的,彷佛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與此同時,微微頷首向她致意告辭。

她背對著他,緊緊地閉著眼睛,一顆淚水沿著腮邊滑落,滴入到鬆軟的鵝毛枕頭上。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撲到半截的窗台前,手把著玻璃窗子,望向院子裏,那輛黑色的梅賽德斯轎車已經發動了,向著那漫無盡頭的黑沉沉夜色駛去。

碧雲終於明白了,這個午夜幽靈的真相,一連一個禮拜,他從那個國家的駐地趕回來,隻是為了跟沉睡中的她道聲晚安,然後就立刻離去,他不遺餘力地去做這件事,毫不計算成本,這一來一回就是10個小時的路程。

他總是在給她講述童話故事,盡管之前的故事有些殘酷,穿著水晶鞋子的《灰姑娘》,和英俊的王子跳舞的《美人魚》,現在,他又在給她講一個故事,並且親身演繹一位王子,她是他的《睡美人》,他夜夜來到心愛的公主的床邊,這位王子比故事裏的那個還要深情,甚至不忍心打擾公主的安眠,盡管他是那麼渴望把她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