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捂著額頭,眼角裏閃著淚花,吸著鼻子說到:“嗚,好痛,”她的額角被床尾磕起一個小包,木木地鈍痛。
他略微低頭,先是關切地望了她一會,發現她隻是被磕碰了一下,並沒有出血,終於忍不住,仰頭大聲地笑了起來。
碧雲對於這個幸災樂禍的家夥很不滿意,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故意氣呼呼的“哼”了聲,然後扭過頭裝作對他愛答不理的樣子,赤著腳走到書架旁邊,上麵整齊地排放了一些硬皮的書籍,中間的一層,是幾個木製的鏡框,裏麵卻沒有照片,那透明的玻璃裏麵鑲嵌的是一枚枚閃亮的金屬勳章。
“好多的徽章……”她的指頭撫摸上一個鏡框,每一顆勳章作工都很精致,設計的也很漂亮,他們總是喜歡在黑色的製服外麵,佩帶上各色的勳章,象征著無上的榮耀,可是看了這些,她心裏卻湧動著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倚靠在床頭,略微抬了抬頭,眯著眼睛說到:“從你的左手邊開始數,第一枚是銀質國家體育章、第二枚是國家銀質馬術章、後麵並排的兩個是銀質衝鋒隊章和金質衝鋒隊章、第三個鏡框裏略方的是南非國家體育章、後麵是大十字珍藏章、卡瓦列雷迪德大十字、南斯拉夫皇家章、聖尼古拉薩瓦大十字、二級但澤十字……還有一些放不下了,在抽屜裏,本來都把這些放在書房裏的,可是因為那場火災……”他沒有說下去,閉上嘴,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炫耀的口氣,她耳朵裏聽著他的介紹,眼神掃過著這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勳章,突然想到一首詩,緩慢地念了出來:
“澤國江山入戰圖,
生民何計樂樵蘇。
憑君莫話封侯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又是哪位老祖宗的名言?”他望著她清秀的背影哼笑了起來。
“這次是詩了。”她低低地答道。
“哦?”他撐起上身,從床上下來,也是赤著腳踏在地板上,兩步走到她的身後,展開雙臂把她包在懷裏,把尖狹的下巴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是什麼詩?不要用你老家抑揚頓挫的語言,我要你翻譯給我聽,是關於愛情的麼?”
她沒有回答他,下意識地聳了聳肩膀,因為他灼熱氣息吹在她的耳邊,弄得她癢癢的。他沒有再繼續追問詩文的內容,似乎把她的表現當做了羞赧,寵溺地說到:“你這個喜歡害羞的小家夥。”
碧雲幹脆靠在他的懷裏,他的胸膛很厚實和溫暖,倚靠起來非常舒服,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在眾多的勳章中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碧雲不禁伸手把那個鑲嵌它的相框取了過來。徽章係著一條寬闊的紅色黑邊,中間是五條白色條紋的綬帶,這枚勳章除了金色的細線做裝飾外,幾乎全是白色的琺琅彩,最上方是一隻展翅的鷹徽,下麵的主體部分是兩層交叉的五角緞帶,金色的和白色的,最與眾不同的是,徽章最上層,是白色的鑲著金邊的五環。她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見過這個標誌,和那赫然的黑色十字不同,這個白色五環的標誌顯得那麼親切。
“你剛剛說的這個是什麼勳章?好漂亮呀。”她輕聲讚歎著。
他雙手環繞著她,從她手裏接過相框,修長的手指打開相框的蓋子,把這枚勳章取了出來,平放在掌中,這枚徽章很大,應該是佩帶在脖子上的,碧雲從來沒有見到過他戴它,如果有正規的場合,他一般是在領子下麵佩帶著大號的黑十字。
碧雲一手把著他修長的手指,一手輕輕地觸摸著這個五環的圖案。
“她是一枚奧林匹克勳章,寶貝。”他輕聲給她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