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沒有推開他的手,“不會。”

“其實我也不會。”他聳聳肩,卻拉著我跳了起來。

這是不會跳啊~我暗暗吐槽。卻還是試著跟上他本就輕緩的腳步。

空氣中是悠揚婉轉的輕音樂,不知名的曲調,緩緩從留聲機裏瀉出,帶著一種寂寥而又惆悵的落寞。

氣氛靜得不像話,恍若風雨的前夕。

跟著離憂的步伐,我忽然覺得,這並不是跳舞,這樣的我們就像是相擁的情人。

即便是孱弱的少年,但他仍然比我高大。他低著頭看我,笑意滿眼,手攬住我的腰,彼此之間的距離是意味深長的曖昧。可我卻不覺得此中有qingse的意味。

“嗬。”我低笑出聲,頭微微低著,靠在他的胸`前,感受著那種熟悉呢喃著說,“阿介,我這樣算不算是出軌呢?”然後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可笑,嘴角揚起了更大的弧度。

“深藍啊~你這樣都還可以想著別的男人,真是讓我很挫敗呢。”離憂感到我的情緒波動,低低的聲音繞入耳旁。

隨即,像是感受到什麼,我感覺到離憂的身體一僵,擁著我的手卻緊了緊。

“吱呀”門被輕輕推開,仿佛從未上鎖。

門剛好側對著我們,我轉過頭去。

入目是一身白色羽織的阿介,身後跟著仍舊跟著笑彎著眼的銀。可阿介的表情或是眼中都沒有我最熟悉的笑。反而是摟著我的離憂低低地笑出聲來,“嗬嗬,想不到藍染大人這次會親自來呢。”語氣中是我所不知的熟唸。

阿介沒有回話,也並不看我,隻是深深地凝視著離憂。一瞬,從阿介的麵無表情的臉上我讀出盛怒的殺意。

此時沉默無語,彼時空氣之間的音樂流轉,形成強烈的諷刺,就像最初離憂的眼神。

我手一僵,要推開離憂。即使我覺得沒什麼,可這樣的場合的確是不適合。我欲開口,“阿介,他隻是……唔”隨即瞪大眼,看著突然在眼前放大的離憂的臉,感覺唇上一片冰涼柔軟,而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一時之間,疑惑,不解,難言。複雜的情緒在心中蕩開來。

不是這樣的,離憂。

我想要推開他,卻被鉗製在他的懷裏,手不知什麼時候被摁住。我閉著眼,眼角泛著淚光,拉出些許苦澀的笑。

阿介,你會怎樣想呢?

離憂咬了咬我的唇,在我嘴邊緩緩說:“深藍,我可以帶你回家。”

我募得睜開眼,這才發現,我們身外是一圈堅固的結界,阿介與銀被阻隔在結界之外。即使是在結界裏,我還是感到阿介一路飆升的靈壓和他的怒氣。少許泄露情緒的阿介這一次,怒得張揚。

而我此時才覺,唇上輾轉到親吻依舊不帶qingse。

呼吸愈來愈輕,我感覺得到自己靈力流失的很快,身側的【紅蓮】低低地在悲鳴。離憂的吻,輕柔而淺,不會帶來窒息的疼痛。可以觸及到離憂此時已是強弩之末,隻是爭取最後的希望。究竟是用了多少力量才可以開啟回家的門?離憂的我的,身上的力量漸失。

我與離憂的身影漸漸淡下去,似乎立刻就要飛散。

【紅蓮】在顫唞,在哭泣。我卻隻感覺,隨著離憂那不帶qingse的吻,心中的熟悉與悲傷愈來愈強烈。眼前乍現的是,曾經心心念念,夢回千般卻不曾的家,真正的家。

一個模糊的影子清晰起來,齊耳短發的少女。這是十七年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了解我的人。她常說:“深藍,你真是傻瓜,永遠那麼執拗。”

一個個模糊的影子清晰起來,溫柔看著我的媽媽,些許威嚴的父親,還有小我九歲稚嫩幼小的弟弟,他們說,“深藍,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