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嫂過來幫她收拾穿戴好,常鳴又去雇了一個小毛驢車,讓周小姐坐了上去,因為怕她冷,用自己的披風把她包住了。
他們一行出發了,整整一天的顛簸,才走進了大青縣城的大道上。
周小姐下車來要住店。常洪兄弟倆怎麼也勸不住,隻好由她去了。
把她安頓在一家客店裏的上等房內,自己兩兄弟和嫂子孩子駕著馬車,直奔回自己家去了。
他們在自家大門外老遠就看見了自家門外白幡招展,知道父親已經去世,不由悲憤起來,可是走到大門又看見了門外的靈棚,覺得奇怪,心說:父親的靈棚怎麼能搭載門外?除非父親是死在外麵?
他們下馬下車地走到跟前仔細看,卻見上麵寫的是何常歌的靈位。
何常鳴揉揉自己眼睛,再仔細看看,沒錯,是何常歌的靈位啊,那字還是爺爺那蒼勁有力的字啊。
常洪、二嫂、常鳴大吃一驚,頓時都痛哭起來。
守靈的張大哥也哭了起來。
門口早有人告訴了家裏的眾人,常海出來,看見自家的兩兄弟,忙拉他們進了院子。
張二哥將馬匹車轎拉進了院子,安頓好了。
常字輩的兄弟和春字輩的孫兒,看見何永生的靈棚靈位,更是嚎啕起來。
何太爺出來了,何母也出來了,幾位給爺爺給母親磕頭見禮後,撲在爺爺懷裏又是一陣悲痛。
飽經風霜的何太爺看見兒孫們千裏迢迢回來奔喪,暮年之人的淒涼之感,直湧心頭,老淚縱橫。何常海夫妻極力相勸,才止住。
何常洪何常鳴兄弟剛要詢問家裏諸事,卻被快嘴的二嫂說搶在前頭說:“爺爺,有位姑娘病在途中,因為病重,他兄弟二人已經將她帶到了大青縣,現在就住在客店裏,還請太爺去看看,不要耽誤了姑娘的病。”
何常洪連忙說:“對對對,是個年輕姑娘。病的厲害,如果不趕快治療,恐怕有性命危險啊。”
何太爺本來心情就很不好,近來根本就很少給人看病了,今聽孫子說是個重病人,而且是個姑娘,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一個人來了,忙壓住悲痛,坐上一輛毛驢車,在常海、常洪的陪同下,來到了客店裏來親自看望病人。一看,果真是自己放心不下的周文娥小姐。
這時,周小姐渾身如同炭火一樣烤人,鼻子周圍一片青色,呼吸發出吃力的呼氣聲。
何太爺連忙給她診了脈,吃了一驚:“哎喲,再晚了就麻煩了。”
連忙給她開了藥方子,命何常海跑回家取來藥,就在客店裏架起鍋子熬起藥來了。
店家對何太爺本來就敬重之極,今見太爺親自出馬,更是殷勤,端茶送水,取柴架鍋,使有求必應。
藥很快熬好了。何太爺怕那倆兄弟不會照顧女孩子家,便自己親自給她喂了下去。之後,又安頓常海說:“她一個女孩子家,病在這裏總是不方便,尤其今晚跟前不要離開人。你們到底不方便,不如把她抬回家裏,要春風他娘看護幾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