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縣丞是婁縣的二把手,名叫陸小鳳,就是吳郡陸家的人,算起來司馬珺要叫他一聲二叔。
陸小鳳覺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眼看著年近花甲,本想著今年再撈一把就乞骸骨去當個自在的富家翁。沒成想這節骨眼上鬧出這種事。
雖然隻是個縣丞,到底是幾十年的老官油子,婁縣是個什麼情況他是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有強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摸進縣城來?零陵王這事明擺著他就是個背鍋的。怎奈何,這鍋太大,一下子蓋下來,怎麼著都把他蓋在下麵了。
認命吧!隻期望著不要抄家才是,好歹給老妻兒孫留條活路。
他和年輕的縣令被圈在吳郡等著,吃喝倒是沒為難他們,可這左等右等,頭發都長了一寸,還是沒個說法。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你倒是給個痛快不是!
當吳郡的人們開始披上冬衣的時候,京城的消息來了。
萬千漢人盼了百年才盼來的曙光,武皇帝,崩了。
……
謝雲晰從來不是一個能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作為獨生女,在各方嗬護下長大的姑娘,物質方麵,雖然沒有礦但也是從來就沒短缺過。她一直信奉著船到橋頭自然直。
雖然沒了母親,謝雲晰這小日子過得可是一點不差,當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要啥有啥,更收下了一個“侄兒”當狗腿子”,可以說除了和吃較勁以外就沒啥事做了,這肉肉自然是見天兒地長,成了小胖妞。
這不,此刻正盯著陸家的廚娘做著綠豆糕。
旁的還貓這一個童子,約莫八九歲,頭上同樣紮著兩個揪揪,穿著靛藍色繡金絲元寶的袍子,脖子上一個赤金鑲紅寶石瓔珞,無不透露著這也是一個富貴窩裏的小子。
“表姑,這能成嗎?”許是有密集恐懼症,看著盆裏煮爛搗碎後密密麻麻如同陰溝裏孑孓一般的綠豆皮,富貴小子直皺眉。
“陸元斌,你這是在質疑我,有本事你別吃。”謝雲晰看都沒看那小子,早就想吃綠豆糕了,這還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下人買來了沒那麼多雜質的糖,總算是可以開工了。
至於旁邊嗎小子,自然是新收的“侄子”兼狗腿子,姨母司馬珺的嫡孫,陸府未來的主人,陸元斌。至於如何收拾熊孩子,投其所好,順著毛捋一捋然後再抓個把柄套套近乎,輕鬆拿下。
想著“表姑”弄出來的各種好吃的,再加上靠山祖母的倒戈,陸元斌果斷決定從心:“表姑,我去看看你的手爐換好了沒?”
正說著。
秋香過來了:“姑娘,手爐換好了。”說著將一個剛換好了炭的圓潤的長方形手爐放在了謝雲晰手裏。至於陸元斌,他表示這才入冬,用不著這些東西。
陸家的廚娘心靈手巧,最是會做各種糕餅,有道是觸類旁通,一個綠豆糕自然難不倒廚娘,在謝雲晰大致說了個思路之後,到了晚上,一盤子精美的壓花綠豆糕端上了桌。
味道還行,太甜了點,多做幾次應該能掌握好比例。謝雲晰表示了肯定,並予以精神和物質的雙重獎勵。
她正在努力學習著如何役使下人,要想馬兒跑就得給它吃草,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
陸家這處宅子好大一片,生活著好幾房人,陟暮齋不過是司馬珺的院子,當然,這院子相當大,整整兩進十間上房,旁的還圍著兩排報廈是丫環婆子住的。還有廚房、恭房和庫房。